、灵州茶,兴元府的茶都时断时续,全看诸葛爽愿不愿意上贡。
也幸好家里的茶鼎没丢,不然就只能如军中武夫那样用壶煮茶了,未免大煞风景。
“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总算煎茶之水还有。”西门重遂亲自动手,在一沸时放下椒盐,二沸时从鼎中舀出一瓢水,又从纸袋中取出碾好的茶沫投,慢慢搅动,令茶沫沉
水中。
“碧沉霞脚碎,香泛花轻。”西门重遂老在在的吟了两句,嘿然道:“饽沫可也。”
遂将瓢中茶水倒第三次沸腾的石鼎中,这一步曰“育华”。
诸事完毕,西门重遂给自己倒了一碗,正准备享用时,却见一仆走了进来,附耳密告。
“将他请进来。”西门重遂整了整袍服,说道。
很快,一被请了进来。
“夏州司马李杭见过西门宫监。”李杭一进来便行礼道。
西门重遂现在任策军右军辟仗使,右威卫上将军,与其族叔西门思恭(即西门匡范)曾经担任的职务差不多。
宦官西门氏,自中唐以来,代代不绝。西门思恭的资历又非常老,之前田令孜与杨复光兄弟明争暗斗,就喜欢拉拢西门思恭。可在共同斗倒了杨氏兄弟后,田令孜又架空了西门氏,让颇为气愤。
西门思恭现在本官是右策军中尉,但实际根本管不了那些蜀兵,家表面服从,暗地里全向田令孜献媚。西门思恭本来还有一职,即统诸道租庸兼催促诸道进军等使,中和三年圣
给的,现在还有没有用,很难说,毕竟黄巢已经死了。
如今的西门氏,又和曾经的敌杨复恭走到了一起,共同对付权势滔天的田令孜。
“李司马乃夏州儒吏,来找某这个中做甚?”
“为诛田令孜而来。”李杭说道。
西门重遂色淡淡地给李杭也倒了一碗茶,李杭拱手致谢。
“灵武郡王对田令孜倒是恨之骨。”西门重遂说道。
“谈不上恨。”李杭说道:“其贪得无厌,屡次索要军马、钱帛,大王烦不胜烦。与其和这种
打
道,还不如换个故
在上面舒心。”
听到“故”两字,西门重遂明白
家这是点明了与西门氏的老
。他们不喜欢田令孜,觉得他贪得无厌,欲壑难填,不好合作,这是想力推西门氏啊。
但杨复恭是那么好相与的?这会虽然称病在家,看样子还不如他们西门氏,但西门重遂可不敢小视此。
“李司马不妨尝尝这灵州茶,虽比不上荆南、江南、蜀中珍品,亦别有风味。”西门重遂笑着说道。
李杭端起茶碗轻啜了一,道:“茶确实不错。吾等边塞衣冠客,能有点灵州茶消乏,便已是满意,不做他想。”
“李司马为幕府英掾,不想尝尝关中茶?”
“某好猎,习惯了那塞北风月,而今家皆迁至夏州。关中,不复想也。”
“灵武郡王……”
“我家大王春至绥银会乡老士绅,杀牛宰羊,置酒以贺。夏
南去横山消暑,会诸党项,狩猎山中虎豹。秋
至灵州,饮马大河,与丰收之民同庆。冬
北上
原,与诸部祭天、会盟。大王尝言,塞北风光,亦不输关中江南,得大自在也。”李杭说道:“又言,身受朝廷厚恩,得在夏州开府建衙,异
若关中有事,朝廷下旨,夏兵寻至矣。”
西门重遂微微点了点。
大家先划下道来,看看能不能谈拢。此时藏藏掖掖可没意思,还不如把话挑明白了。
灵武郡王的底线很清楚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承认他对这块地盘的统治,别找麻烦,别想着给他弄敌,玩弄什么平衡权术,大家相安无事即可。
作为回报,灵武郡王亦对朝廷保持恭顺,维持朝廷的权威。谁若想在关中作,朝廷可下旨令其出兵勤王。至于这勤王的代价是什么,以后可以细谈,反正此时态度是表明了:我是忠臣。
西门重遂不知道灵武郡王的这份约定能管用多久。事实上他也想不了那么远,如今这个局势,可不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么?
李克用在河东大量出售战马,筹集钱帛,遍赏诸军,所谓何来?还不是为了攻伐朱温,心里记恨朱温对他做下的事。
但这事朝廷也参与了,保不齐李克用不打朱温,再率军关讨说法。田令孜此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想着靠暗杀这种小道来解决麻烦,实是可笑!
李克用那么多仇家,定难、宣武、天德、振武、大同、昭义、卢龙、成德,加起来几近二十万兵马,灭手下不过五万的李克用很难吗?
邵树德就很聪明,他隐晦地要求朝廷别玩火自焚,唆使关中诸镇联合起来对付他。定难军有山川险固,并不好攻打。万一惹急了,南下的可就不是勤王的军队了。
“灵武郡王打算怎么做?”西门重遂问道。
“敢问西门宫监,怎样才能令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