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的方略,大抵是退李克用,非是要和其死战。然兵凶战危,诡谲难言,将军还是做好动刀兵的准备吧。”
“某省得的。”杨悦亦抱拳回礼,随后便下去整顿兵马了。
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打这种仗,没意思。
陇西郡王李克用亦是唐臣,持节河东后,也算恭谨,并无什么大逆不道之举。
和他们厮杀有什么意思?白白便宜了原上的胡
罢了。
若有的选择,杨悦其实想去沙碛,攻河西党项,灭掉这个一直不肯归顺的势力。
只可惜,大帅的志向太远,野心太大,目光已经牢牢盯着中原,如之奈何。
还有自家两个儿子,唉,他们只想着建功立业,打谁都无所谓。
罢了罢了,大帅待杨家恩遇有加,只能替他卖命了。
第07章 速
大发之下,无得免。
山内外的
原之上,两支庞大的队伍正朝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方扶老携幼,带着帐篷、牛羊和家什,往灵州方向而去。
一方纵马驰骋,带着骑弓、箭矢和长矛,往胜州方向而去。
邵树德最喜欢抄掠敌的牛羊和丁
了,焉能不防备这一招?
除了契苾部的老弱南下麟州一带之外,庄氏、王氏、哥舒氏、浑氏四部近八万老弱全数前往灵州,直到北巡结束为止。
开航后的大河之上,桅杆如林,一艘又一艘漕船出现在天边。
船只航行的速度很快,它们超越了一队又一队正在行军的骑兵。
渐渐地近了,近到东受降城的士卒能够看到站满了甲板的武
。
只花了十天时间,从怀远港出发的百余艘漕船就抵达了胜州,比一双马的骑兵还快!
第一艘船只靠上栈桥,搭板放下,挎刀持弓的武士率先而出。
又一艘船只靠上栈桥,辅兵小心翼翼地搬着粮袋下船。
同时能停靠八艘船只的榆林港码进
了繁忙阶段。
行营僚佐搬来桌案,席地而坐,开始抄写登记军资,分门别类。他们笔走龙蛇,字迹潦,忙得满
大汗。
“你这脯,硬得跟铁甲一样,存放多久了?发到军中,武夫们还不砍死我?”
“夏州葡萄美酒,应发三千坛,为何少了二十一坛?什么?路上打碎了,不行,得补上。”
“羊这般瘦弱,哪家发来的?夏州官牧?这……”
“怀远作院的箭矢数目对了,回乐作院的还差五千捆,加紧运来。”
“槊刃四千把,存放到东城乙字库。”
“磨刀石……”
“绳索……”
僚佐记录完,仓库那边的小使们就要赶紧库。他们
舌燥,喉咙都要喊
了,不断指挥民夫搬运货物。箭矢多少捆,放哪里,醋饼多少筐,屯哪处,药材多少包,如何个保存法……
临时征集的牧民们则在旁边的马场内切割料,一刻不得闲,手臂酸痛得不行。
还有在煮豆子,制作给马吃的粗粮饼。
甚至就连孩童都被动员了起来筛秕谷,准备麸子。
离码数里之外,万余名六谷吐蕃的壮丁、健
正在挖掘堑壕,修缮营地,搭建望楼。
他们挥汗如雨,按照军中文士的指点,不断完善着营地。
到处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就是战争,既有杀伐场上的浴血豪迈,也有大本营里的琐碎枯燥。
从天空俯瞰下去,民夫如蚂蚁一般辛劳,驼马大车充塞四野,外围则是整齐列队的军士,开赴远方。
忙而不,井然有序。
常年征战的朔方军,从前线到后方,都锻炼出来了。
邵树德在亲兵的簇拥下登岸。
“大帅!”山诸部
跪满了一地。
邵树德遥望东面的群山,新泉军已进占善阳关。李克用闻讯,当知道朔方军的战略意图了。
“都起来吧。”他平淡地说了一句。
们纷纷起身,毕恭毕敬。
白道川巡检使契苾璋实力最强,也是地主,有心张嘴说两句话,但目光一看到邵树德平静无波的面容,就又咽下去了。
“各部都来了多少?”邵树德问道。
“回大帅,契苾部来了一万二千又八百,马六千匹。”
“浑部来了九千九百,马两千六百匹。”
“藏才部来了一万又七百,马两千四百匹。”
“庄部来了九千二百
,马三千匹。”
“哥舒部来了九千,马三千一百匹。”
差不多五万,还不错。
“契苾巡检使,兹任你为行营北面游奕讨击副使,率五部骑卒一万七千,携带粮豆至盐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