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灵夏使者,一贯如此嚣张么?他讲起七州之地的民
,都用“大治”来形容,李杭居然只给了个“粗安”的评价。
“折氏与邵氏有翁婿之谊,使者此来,想必是归还均州三县的吧?冯行袭此辈,桀骜无常,军府屡次相召,他都借故不来,折将军讨灭此辈,亦是大善之举,不知何时归还三县之地?”赵德諲突然问道。
“我此来并非为均州之事。”李杭道:“是为保全赵氏一门富贵而来。”
赵德諲闻言不动声色,赵匡凝、赵匡明二却欲言又止,显然年轻
还不服气,想要说些什么。
其实也正常,这年风气如此,谁会因为你一句话纳
便拜?
“使者何出此言?”赵德諲笑了笑,道:“襄阳雄城,又有唐、邓兵,何
能动我赵氏富贵?”
“赵侍中何故作不知?汴州朱全忠,兵粮足,此番在我家主公手下吃了个闷亏,必然要找补回来。朱瑄、朱瑾兄弟,力不能支,时溥境况更差,旦夕
灭。待扫平此三镇,赵侍中可得安寝?”
“便如使者所言,灵武郡王远在朔方,而东平郡王近在咫尺,如何抉择,似乎不难。中原腹心之地,地大物博,烟辐辏,万业生发,勃勃生机,又岂是边鄙苦寒之地可比?便是一时小挫,
后自能卷土重来,使者这么说怕是不妥当吧?”说罢,赵德諲感觉有些无力,便靠在了胡床背上,赵匡凝给他掖了掖毯子,非常细心。
“然全忠外宽内忌,雄猜多疑,义成节度使安师儒为其所执,病而亡。蔡州将献宗权,降全忠,全忠假意优待,后夺其权,今又杀之。如此心狠手辣之辈,可能投之?”李杭列举了两件事例,侃侃而谈:“吾主素来宽厚待
,便是阶下之囚,亦放归其家,令安生业,勿要忧心。便是赵侍中英明武,不惧全忠,焉能不为子孙谋?”
“使者便是雄辩无双,而今却占着我忠义军之属州,很难让信服。不如先归还均州,再谈其他。”赵德諲沉默了一会,又道:“得了均州,复望襄州,全忠乃天边之祸,宗本却是肘腋之患。不能还均州,使者说这么多又有何用?不如回转,请灵武郡王示
以诚,取信于我,如此可好?”
第050章 果实
李杭出使多年,但在襄阳这里,却碰了个壁。
赵氏父子未必不清楚如今天下的局势,但他们可能还想继续观望。
占据中原,战力强横的汴梁集团,似乎优势很大。
天平军、泰宁军、武宁军不堪一击,魏博镇已经两三次惨败于汴军,罗弘信不知道塞了多少钱给朱全忠买平安了,淮南眼看着又没有起色,也就晋阳看起来还在坚持。
但李克用打了这么多年,所获有限,与朱全忠的差距越来越大,处于明显的下风。
这两年趋活跃的灵夏军政集团给了天下所有反朱
士一个惊喜,他们兵力众多,也很能打,又有山川险固之势,即便败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或许是唯一可以抗衡朱全忠的势力。
但喜欢并看好灵夏,并不代表他们要亲自下场。大部分军其实只有割据一方的野心,他们对自家基业看得比什么都重,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很难有
下得了决心站队。
这是,无关其他。
在襄阳无所事事十余天后,正待打道回府呢,李杭突然接到命令,继续东行,前往淮南。孙、杨大战,如果孙儒胜,就去找孙儒,行密胜,就找行密。
至于找他们的目的,无外乎联合对抗朱全忠。
李杭不敢怠慢,立刻与随从收拾行李,离开襄阳,东行淮南。
他本来打算走陆路,顺道观察下沿途的风土、山川地理,结果听闻武昌军境内不靖,盗匪众多,如果走申、安间三关道的话,有可能被劫掠,于是熄了心思,决定乘船顺流而下,前往淮南。
※※※※※※
邵树德带着铁林、武威、铁骑、飞熊四军回到了关中,宿于同、华间的兴德宫。
与姬妾度过数后,邵树德在行宫内接见了赵成,赵玉在一旁作陪。
“十三郎这几年做得好大生意,来回倒腾,已是富可敌国了吧?”邵树德穿着便服,悠闲地靠坐在胡床上。
赵玉文静地坐在一旁。
过去十余年,她养尊处优,也不用夜担心,养出了一
雍容的气度。
此番南下兴德宫,邵树德更是只带了她一随行,竟然可得专宠,直让
想
脑袋也想不明白。
天水赵氏,国朝初年自然也算是大族了,和高祖联姻的。但秦州陷蕃之后,渐衰落,没想到百余年后竟然能够复起?
赵成偷瞄了一下从侄渐渐隆起的小腹,心中无奈:这般年纪了,若是出点差池,赵家可就失掉最大的本钱了。
送去的别的貌美赵氏子,大帅又没甚兴趣,真真是愁煞
。
不过,若从侄平安无事,并且顺利诞下男儿,那赵家的富贵就又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