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吗?”
裴禹昌一窒,道:“老夫不忍见贤侄遭剖心挖肝之痛罢了。”
“世叔可知已当外曾祖了?”封渭心中窃笑,道:“贞一侄正月已诞下一子,灵武郡王喜甚,遍赏诸军,取名惠贤。”
裴禹昌沉吟半晌,道:“‘分以财谓之惠,教
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
者谓之仁。’又云‘使王近于民,远于佞,近于义,啬于时,惠于财,亲贤使能。’灵武郡王如此取名,或有寄寓?”
这个——封渭也不敢说话,只能含糊道:“灵武郡王有五子,长曰嗣武,次曰承节,次曰勉仁,次曰观诚,次曰惠贤,或各有寄寓吧。”
他的从外甥叫邵勉仁,他难道敢瞎想?这些名字,都是对君王和贤的要求,瞎想会害了自己,害了家族。
果然,裴禹昌听了这几个名字也暗自皱眉。
“封大郎是不是快死了,怎生吭都不吭一声?”裴禹昌在屋内走来走去。
封渭脸色有些尴尬。
家里长辈太要脸了。两位从妹,名门贵出身,结果把从小教的都忘光了,一个未亡
,一个有夫之
,屈身逢迎,侍奉武夫,先后生下一子二
,这让他们脸上如何挂得住。
“世叔,不是写过信么……”
“哼。封大郎又要脸,还想要好处,真真是老滑。”裴禹昌冷笑道:“封家那几个子孙这次都站在王瑶一边了?”
“难道世叔还能站到王珂一边?”封渭故作惊讶道:“此杀妻求荣,重重打了裴氏的脸,这事就这么算了?”
“那是洗马川一脉的事,与我东眷房何
?”裴禹昌兀自嘴硬道:“要出手,也得他们出手。”
“世叔。”封渭加重了语气,不想再和这个是心非的老
绕圈子,单刀直
道:“东眷裴与我安邑封氏素来
好,同气连枝。灵武郡王并不欲夺王氏基业,他只是不喜李克用
手河中事务罢了。蒲帅仍然是王家的,所不同的是王珂还是王瑶罢了。并不需要裴氏做什么,只需在王重盈过世之后,发动
脉,拥王瑶为河中节度留后罢了,如何?”
“克用若兴大兵而来,如之奈何?”
“灵武郡王自然不会坐视,亦统军而来,会一会李克用。”
裴禹昌叹了气,这对他们这些大家族来说,还是有风险。最好的还是两不相帮,待局势明朗之后,选择赢的那方依附,如此方是兴旺家业之道。
现在的世家大族,已比不得后汉末、南北朝那会了。
那会的世家,是可以拉出大军的,别就是想动也要费一番手脚,这就有了谈的基础。
可现在,哪来的兵?国朝二百余年,世家渐衰微矣,实力大不如前,实在很难下定决心赌。
“世叔,不妨换着想一下。若王珂为帅,晋阳势力会不可避免地延伸到河中,届时裴家真能保得住眼前这些好处?恐怕未必。”封渭决定再加一把劲,道:“那些粗鲁军,可不会讲什么道理,说抢就抢,稍有不从,便喊打喊杀。与其那样,不如搏一把。王珂今
能杀发妻,明
便能诛裴氏,在武夫们看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罢了,灭了裴氏,还能有万般好处,财货、
子、田宅任取之,何乐而不为呢?”
封渭这话一出,裴禹昌有些触动。
他摆了摆手,说道:“兹事体大,某还得与族中商议。裴氏,不是那么容易倒的,王珂也未必敢做这事。”
封渭无声地笑了。
裴禹昌能这么说,证明他内心其实已经有倾向了。
武夫们做事何尝计后果?大多逞一时之快罢了。别以为裴氏不能倒,如今被武夫们祸害的大家族还少吗?
军大多不是世族出身,这与北朝、后汉那会大有不同,相互间可没什么香火
分。若还用老眼光来看问题,必然会吃大亏。
※※※※※※
离开闻喜之后,封渭又化装成屡试不中的游学士子,骑着一匹马,悠然北上,并在乌岭山赶上了使团大队。
使团内众都视若未见。
天使卫队由一名叫莫再思(没藏再思)的都统领着,手下两百
全是河北籍军士,看得出来比以前的策军能打不少,显然这位莫将军治军有方。
听闻他手底下有三千之众了,多来自河北、河南、朔方,如果都是眼前这两百
的模样,那如今的策军倒可以让
刮目相看。
只是——不吃喝嫖赌的策军,他还是策军吗?莫不是细?
封渭不知道莫再思的身份,但攀谈一番,知道他还有没藏这个大名鼎鼎的党项姓氏,且态度非常恭敬之后,心理有数了。
莫将军确实是有本事的,骑术、箭术一流,显然苦练多年。一路上也安排得井井有条,数次带驱赶窥视他们的不明身份的
,保证了大伙的安全。
使团共有超过五百匹马,一分到两匹。河中安定多年,三十里一驿,可以很方便的补充食水,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