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之后，小声问道：“若杀了李克用之
，降顺邵树德，事
可还有挽回之机？”
王殷一惊，立刻劝道：“留后，事已至此，怕是无甚用处了。”
王殷又不是傻子。王珂若要杀妻，只会找他们动手，届时李克用勃然大怒，王瑶、邵树德为平息其怒气，定然会把他们这些动手的
解送晋阳，便是想痛痛快快求死都不得了。
“也是。”王珂颓然坐回胡床，声音哽咽道：“王氏素来善待军士，不想至此时，一个个都只想着自己。”
王殷无语。军士们不是挺有良心的么，还是向着王氏的啊，只不过换成了王瑶罢了。
但这事，唉！王瑶多半要他死，怎么办？
事到如今，或只有李克用、朱全忠可投，王殷已经在盘算该怎么出城了。
“留后，方才
城之时，满街武夫，士气低落，如今或该加发赏赐，提振一下士气。如此，上下皆感留后之德，或愿死战。”王殷说道：“蒲津关三城，尚有数千戍兵，近在咫尺，留后何不召之？某不才，愿为留后再跑一趟。”
王珂猛然抬起
来，道：“微君言，几失计矣。”
蒲津关三城，为河中命脉，素以
兵良将镇之，最早可以追溯到汾阳郡王郭子仪。河中衙军，往上追溯，也是郭汾阳的平叛兵后裔。
此地守军，无论是亡父还是叔父，都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动。之前着急忙慌跑回来，竟然忘了此事。
“君速去！城内尚有万余衙军，若得数千蒲津关兵援，或有转机。”王珂说道。
李氏带着婢煮完茶进屋，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有些诧异，道：“夫君，妾在晋阳之时，听阿爷与诸将闲聊，城外有寨，戍以兵，贼军便不得全力攻城。蒲津关东城与河东近在咫尺，可为奥援，为犄角之势。若贼兵来攻，樵采、扎营、打制器械，诸多不便，还得留大量军兵防着东关城——”
“住
！你一介
，相夫教子便可，懂什么军略？”王珂出言打断道。
刚说完，有些后悔，觉得气重了，下意识想说些好话。但转念一想，两千晋兵又不在城里，刘训多半也死了，还怕个
！
想起过去一年，小心翼翼，从不敢对妻子大声说话的憋屈模样，便是老实也受不了。此时骂了两句，心大爽。
李氏毕竟只有十五岁，被丈夫一训，眼泪就流了出来，低着跑出去了。
王殷在一旁目瞪呆，下意识觉得不对。
但想想也无所谓了。王珂这条
船，
咋折腾咋折腾。
匆匆离开王府后，王殷直接便往西城门而去。
大街上气氛凝重。有军士在劫掠百姓，但没管。
三三两两的武夫聚在一起，用危险的目光看着王殷这类遍身绫罗的。还有胆大的在指指点点，显然是认识他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群轰然大笑。
是了，权力更迭，与他们这些底层武夫何
？相反，说不定还是好事。
大
之时，冲进这些往
的高官显贵宅中，抢掠财物，肆意凌辱，不知道多爽快。
新帅上位之后，不还得用他们？不还得好好哄着？
说不得，府库之中的钱帛，就都得散出来发给武夫。
一些的职位，也可以升一升。
当然这只限于王瑶。
邵树德有自己的部队，肯定用不着他们，那子可就惨了。说不得，还是要和夏贼死战！
王殷出了城之后，直接策马南奔，往风陵渡、永乐县的方向而去，竟是连家也不顾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后有了功名富贵，什么样的不可得？
※※※※※※
王殷离去后不到半，由千户赫连隽统率的两千步骑便进抵河东城下。
他们是从东面虞乡县的方向过来的，充作大军先锋，后面还有青唐都五千、镇国军三千余。
河中军遣五千步骑出城列阵，赫连隽与其
战，不胜，退后十余里下寨，河中军也不追击，只一门心思守城。
而此时的北线，邵树德已亲领大军进抵宝鼎县。
县令征发壮丁健上城戍守，欲死战。王瑶遣喊话，最终开门请降。
天使裴枢也已经动身，一路追赶，欲与邵树德、王瑶汇合。
王瑶把留在北岸的一万土团乡夫也调了过来，全军两万余众，自告奋勇前去攻河东县，邵树德不许，令他随大军一起行动。
五月二十二，邵树德率大军抵达河东县外，扎营屯驻。
此时收到消息，被隔断在外的汾水关镇军降了河东，康君立统大军猛攻霍邑。
“晚了！”邵树德笑了笑，将一摞信件收了起来。
河中军校封藏之，偷偷遣出城送信，言军心浮动，皆欲换个节度使邀赏。
河中幕府营田判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