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梁汉颙笑了,道:“诸君魁伟雄壮,一看就是打小习武,却不比文恬武嬉的藩镇兵差了。”
其实,但凡一个地方长期处于战争状态,即便是土团乡夫,被折腾得久了,战斗力也不会差的。何况郓州打了多少年了,锐衙军在最初的几场会战中就损失大半,后面全靠以老带新,死守
缩,偶尔出击。打久了之后,也练出了一批
,因此也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就看低了,战斗力的下限还是能够保证的。
梁汉颙吃完了蒸饼,让文吏搬来了案几,登记每个的名字,然后试一试他们的武艺,再考较一些军中基本的技能,比如旗号金鼓、战阵战术等。
还行,素质都还可以,再以战代练一下,高淘汰率之下,保管活下来的都是敢打敢拼的锐。
就这样一批批考较,足足花了一天半时间,到春社节前一天,终于募到了千余,大部分是土团乡夫,另有少量开小差跑出来的郓镇军士,全数编
飞龙军右厢。
“丑话说在前,我招你们
军,也是担了
系的。”梁汉颙看着站得整整齐齐的新兵,道:“我知道你们有些
想发财,有些
想搏个出身富贵,有些
想报仇,还有些
——只是单纯太闲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有哄笑起来。
确实,这年真有
闲得蛋疼,喜欢到杀伐场上发泄
力,
数少,但确实存在。
“军之后,唯有一条,听令!”梁汉颙猛然提高了声音,道:“一会自有
给你们讲飞龙军的规矩,我直说一句,违令者斩!”
众一肃,大声应是。
远处有飞龙军将士看着,脸上有嘲弄之色。这帮新,别上了战阵以后再哭爹喊娘。飞龙军
敌后作战,那可不是一般
能承受的。
军队招募完毕后,接下来就是备用马骡的收集了,这个比较困难。毕竟契苾璋在这里长期作战,早就搜刮过一了,再想弄委实不易。
有新来投军的将士献计,说淄青镇战马极多,或可去那边抄掠,定有所获。
这帮杀才!梁汉颙气笑了,不过却认真思考了一番。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或许还真是条路子,但现在不能节外生枝。
二月二春社节,已经和平了相当时的郓镇百姓开始筹备春播了,也就是在这一天,一个不速之客抵达了正准备出征的飞龙军大营。
“贺将军来了,可真是稀客。”梁汉颙、薛离二一齐出营,将其迎
了帐内。
来是贺瑰,他先瞟了一眼营内那油光水滑的骏战马,又看了看军士们高昂的士气,有些沉默。
“我知道杜光乂早就来了,一直躲在邵伦府中。”贺瑰开就语出惊
,让梁汉颙、薛离二
都有些惊疑不定。
“我还知道最近杜光乂出了趟远门,去了齐州甚至王师范的棣州。”贺瑰又道。
梁汉颙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憋了半天后,骂了句:“邵伦、杜光乂行事不密,两个废物。”
贺瑰突然笑了,道:“也不是他们行事不密。我在濮州多年,若再跟个睁眼瞎似的,岂不也是废物?其实,他们已经很小心了,至少郓州并不知道。”
梁汉颙不得不仔细审视了一番贺瑰。
此长相俊逸,给
一种不像武夫,像个倜傥潇洒的佳公子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只懂打打杀杀的武夫,而是有脑子的武夫。
这就好!有脑子说明还有的谈,事还不坏。
“贺将军此来何意?”梁汉颙问道。
“听闻夏王在洛阳大胜,降胡真,杀寇彦卿,武运勃发,令感佩。”贺瑰说道:“长直军来过郓州,战力强横,诸军莫有能挡者。寇彦卿有勇有谋,有名将之资,此等强
亦为夏军斩杀。以今观之,梁
气数尽矣。”
梁汉颙耐心地听着。
“平定梁之后,夏王不是北攻河东,便是东收天平、泰宁、平卢三镇。我想了想,若驱梁
降兵十万东进,郓、兖、青三镇还真挡不住。”贺瑰继续说道:“与其届时成为齑
,不如早作打算。”
“你倒是坦诚。”梁汉颙与薛离对视了一眼,说道。
“身家命所系。”贺瑰答道。
“你想要什么?”
“我为天平军马步都虞候,梁将军以为我想要什么?”
“齐州刺史乃朱家,兖镇更是在朱瑾手中,贺将军这么大胃
,不怕么?”
“怕这怕那,出来当武夫作甚?还不如在家耕种,当个田舍夫好了。”
梁汉颙微微点,大概弄清楚了。
以前他也关注过天平、泰宁、感化三镇与朱全忠的战事,曾经对他们内部的团结非常佩服,居然没有几个主要将官投降,内部变也很少,全镇一致对外,死硬顽抗,让
感慨。
如今看来,团结确实是有的,但那只是在对抗外部敌上面。一旦外部压力减缓,内部争权夺利的事
绝对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