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改道,便是一场灾难。”
山山脉,从西到东分狼山、朝那山(乌拉山)、大青山。
“正元公果有大智慧。”赵光逢真心实意地说道。
一个在乡下种地的农,能从山洪
发,裹挟泥石下来的事
上看出黄河改道,确实可以赞一声大智慧。
“贺兰山与山之间,其实有一道缺
,在永丰县西境。”邵树德又道:“这里经常刮西风,长年累月之下,沙碛的沙子被刮过来,挤压河道,也会令河床上升。”
“不过长远来看,不是坏事。”邵树德笑道。
他后世看过一篇文章,讲的是因为地质活动,山山脉一直在上升,河套平原持续下陷,然后再因为黄河河床持续抬升,最终于清朝年间被堵塞,大河改道南线,不再走北线
山南麓的乌加河了。
这其实并不是坏事。
正因为黄河河道抬升,使得后套平原可以充分利用黄河水源,大建自流渠灌溉,有清一代,后套平原得到了大发展,堪称塞上明珠——乌梁素海也是那时候出现的,汹涌的洪水无处可去,于是形成了大型湖泊,而此时还是一片水丰美的
原湿地,永清栅的养马处。
“丰州现在有9200余户、0万000余,不少了。历朝历代,能达到这个数字的,也就秦汉时代的大手笔移民。每年产出一百余万斛粮豆,
数量难以估算,我得大利焉。”邵树德说道:“有这些百姓在,我才能持续在碛南、碛北用兵。”
其实,丰州的开发是花了大力气的,因为目前黄河河道还是比较低,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开挖自流渠,于是大建提水车。最开始是想用商业运营的方式,让制作提水车的都作院的某个部门独立出来,自收自支,用利润改善设备,持续迭代。但后来发现没用,老百姓不愿为了灌溉买水。
没办法,只能用赋外科敛的方式来了,其实就是多了一种苛捐杂税,老百姓反倒认可。
这就离谱。明明对双方都有利的事,纯商业的模式搞不来,非得上行政手段强制。目前丰州各县代收这笔费用,然后转
给独立出来运营的大丰农具会社。可想而知,这笔费用收了多少,转
多少,中间一堆麻烦事,损耗极大,其实是不利于商业运营的。
但不管怎样,还是有积极意义的。
艰难以后,因为时局混,天下各道州的商家普遍以行会结社组织抱团取暖,会社大行其道,这在一定层面上推动了商业的发展,到宋朝时逐渐繁荣。
大丰农具会社的存在,至少开了相对保守的社会形态。见得多了,认识充分了,早晚有一天老百姓会接受这种购买农业灌溉服务的新生事物,因为确实对双方都有利。继而慢慢推广到其他方面,整个社会的商业氛围会进一步浓厚。
发展,一定要符合客观规律,建立好一个可以持续稳定运营的模式,催生出能够滋养新技术、新事物的土壤,供应端和需求侧都要普遍存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王,数百年前秦汉移民实边,数十万,规模巨大。这些汉地百姓最后要么被杀光,要么被胡
掳去,成了新胡
。如何维持关北的稳定,没有外患,这才是最重要的。”赵光逢说道:“安北都护府该恢复国朝盛时的管辖地域了。”
汉地用汉法管制,原用
原之法管制,与其他无关,只和生产方式和文化习
有关。
至于民族、血统啥的,都不是主要的。
高句丽亡国之民被强迁到了淮南,突厥、昭武九姓等族几十万去了河南、关中。安史之
后,李正己那一票汉、奚、契丹、高丽混杂的
又去了山东。南方也在持续编户蛮獠,很多州县
大增。
他们只要采用了汉地的生产方式,沉浸在汉地文化之中,编户齐民,基本就融汉
社会了,成了“新汉
”,几百年后谁知道他们祖上曾经是羌、胡、蛮、獠?
同样,汉去了
原,久而久之,就是胡
。吐蕃化的河陇汉
就是最好的例子,被
原胡
掳去的汉
同样如此。不同的地理环境和气候,决定了不同的生产方式,塑造了不同的民族
格和文化,你不能强行用一种方法来。
“一步步来。这次先把黑城子那一片纳进来。”邵树德说道。
杨悦突袭回鹘牙帐并获得大胜的消息已经传回。
斩首一万三千余级,俘四万余,牛羊杂畜六十多万。俘斩之中,绝大部分都是鞑靼
。从中也可以看出,高昌回鹘对嗢昆河流域的重新征服,早晚会是一场幻梦。他们确实没有太多的
力东顾了,以至于在征服之后,只能留少许
马驻守,当地的主要
还是西迁过来的鞑靼。
一旦回鹘露出颓势,鞑靼肯定会有异心。更何况此时仍然有鞑靼部落不断西迁,未来会怎么样,用脚趾
想想也知道。
“大王准备怎么管回鹘牙帐?”赵光逢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