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叶公好龙。心心念念的结果,竟然是逃之夭夭。”
“现实有时很没诗意。”他笑。
“最让失望的是,各个渔民都对自己的生活满腹怨言,全然不是世外桃源的模样。他们最大的梦想是在岸边有一间安稳的屋。
你看,羡慕他,最后反被他
羡慕。
有时候就是那么不知足。”
“欲望太多,烦恼也就多。”Lee语带感慨,像是对我,又像是对他自己说。
但,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两个。欲望,于我,就被
视作野心。在他,就是有志。
车驶海底隧道,昏黄的灯光下,
的脸
晴不定。
“我有时候常常会这么想,如果现在的我是从前的我,也许一切就会不同。但是,现在,别无选择,一切都太晚——”他的话意在言外。
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原来,他也心事重重。
“一珊,我请求你,一定,不要,改变你自己。”他低语,近在耳边,温柔而执著。突如其来的亲密无间。
我一惊。
车子冲出隧道。重见天,重回光明。
疑疑惑惑,看他一眼。
他转过脸来,风平静,泰然自若:“你有带网球衣吗?”
“什么?”一时之间,电波短路。
“就是打网球穿的运动衣。你穿牛仔裤可不行。”他很认真地说。
明白过来,“没有。我不知道要穿——”
“嗯,那么先不直接去置富花园吧。”他想了想,又拿眼光扫过我全身,自言自语道,“唔,应该合适。”
“没关系,反正我不会打,只要站着看——”
“仅仅看,永远也学不会。其实网球并不难学,……”他把规则一一道来。
才听了前言,我就已经魂游天外。他的那句话,似真似幻,始终留在心上萦绕不去。
到底,有没有言外之意?
没有答案。
观后镜里,隧道变成小小的一个黑点。像是一个谜语,又像是一个梦境,将不知名的前因后果,都留在了那片暗色中。
“……这样比较好,你说呢?”Lee的声音近在咫尺。
“什么?”从梦里忽然惊醒过来。
他看我一眼。原来心不在焉?
“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我一脸歉然。
“很少有有耐心听完规则。”他并不介意,“打球的时候再学也是一样。”
车子穿过一片林荫,停在一扇雕花铁门前。
“这里是你的家?”我不能置信地问他。
沿海岸的半山腰的别墅。海景一览无遗,风光尽收眼底。
“算是。”他探出手去按门铃。
不一会儿,大门向内缓缓打开。车驶在甬道上,一侧是一大片绿色的坪,懒洋洋地沐浴在阳光下。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在路旁浑然不知地开放,红的,紫的,白的,
的,热闹非凡。
另一侧是占地两千多平米的花园,水池曲径,树木葱郁。
一派的宁静而优雅。真正的世外桃源。
很难让相信,这也是在香港的土地上。我想起了市中心的公园,连树都生长得异常局促,缩手畏脚地站在的两尺见方的花坛里。
车子停在一幢白色的荷兰式三层别墅前。屋前台阶两侧,种着两棵高大粗壮的香樟,枝舒叶展,神气威风,如同两个守护神。
不知怎么,想到——
Tina和Linda到这里来过么?
Lee下车,绕过车,替我打开车门。
“很漂亮的房子。”我走下车来。
“唔。”他的表淡淡的。
“有在这里开过公司派对吗?”踏上台阶,我随意地问。
“公司的从没有来过。”
我微微一愣,难道我是第一个?
他接着说下去:“因为家母喜欢清静。”听得出来,他对他的母亲,很是敬重。
走进大厅。室内的布置高雅简洁。一个白衣黑裤的中年仆欧迎出来。Lee低声嘱咐了她几句。那仆欧就上楼去了。
“坐。”他对着沙发偏了偏,然后走向墙角的酒柜,“喝点什么?果汁还是——”
“都可。”
“加不加冰?”
“随便。”
“喜欢原味还是稀释?”
“没所谓。”
他轻笑了一下。“现在的你,和公司的你,真是判若两。”
我不解。
“公司里的你,无论大小事宜,都很有主见。所以,我一直很欣赏你为处世的直爽和
脆。”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