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遇上较好的运势而已。”
“何小姐——”
“你可以叫我一珊。”我微笑,“听来不生分。”
“虽然我们已见过多次。但这样单独聊天,还是一回。”她笑得含蓄,“Lee和Karen时常提起你——”
时常?
“我想,他们很看重你这个朋友。”
朋友,这定义可可浅。那么对Lee而言,我归属哪一类?
但,无论如何,也只是——朋友。
“能结识他们,也是我的幸运。”我亦笑一笑。
“我希望,你也能将我视为朋友。”她转正题,言辞恳切,“今
见面,是有事相托。”
不知道她所托何事?但,倘若不易,答应还是不答应?
“希望你所托不会太难。”我坦承,“我的能力也许并不如你想的那样高。”
“你认识AndyYeung大律师很久了?”她挺直了脊背。
“不算很久,自我来港之后才与他结识。他是我姑父朋友之子。”
“哦。”眼里有些失落。
然而,很快又重燃信心:“可是,你们看起来仿佛熟识已久。”
“你是指一见如故?他待,一向不端架子。”我又补一句,“也可能年龄相近,所以较易沟通。”
“我想请你——代我约他见面。”她亮出来意。
“你若是有事找他,我可以给你他的联系方式。”
“不。”她坚持,“劳烦你帮这个忙。”眼睛望住我,一动不动。
“约在什么时候?”
“这个周六。如果不行,那么就由他定。”她打开随身拎包,取出记事本,伏案匆匆书写一串数字,撕下活页,“这是我的电话,到时联络我。”仔细地叠好,给我。慎重如同临危托孤。
“若他问起,你只需说有事相扰,不必提我。”她追加要点。
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被她安排着,已准备墨登场,却不知道,自己将要演出的,是哪一场戏?
“虽然我无心知晓你约他的目的,但,我不想自己的穿针引线将他引不利处境,毕竟,他是我的朋友。”
“我明白。你不必顾虑,我找他,完全是为了一些旧事。”
思忖片刻,又道:“我不敢肯定他是否愿意赴我的约。所以才请你——”转动着杯沿,明显地有些不安。
这样央求他的帮助,在她的生活中,恐怕还是异数吧。她到底是有身份的
呀。
“我替你约他。”我答复她。
隔天,我打电话给杨逸文。他似乎心很好,一听我约邀,即刻就应承了。
“我也正想外出散心。最近着实太累。”
“还在忙那宗官司?”
先一怔,很快又领悟过来,“哦,你是说刘明磊的官司吧?刚结案。”
这一次,毋需我旁敲侧击,他自己便毫不吝啬地和盘托出。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他主使了票转卖行为,但他毕竟脱不了
系,所以法庭的判决是一定数额的罚金以及数百小时的社会服务。”
“没有直接证据?”怎么可能?我质疑。
“法庭认为没有直接证据。”他没有摆出自己的观念,而是非常强调“法庭认为”。法庭都已定论,你的怀疑,否定,不忿,又有何用?
在法庭上,他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下了法庭,又怎么会自拆台脚?
“那么其他呢?”
“其他?各有量刑。所幸此案只是民事诉讼,而非刑事诉讼。所以,你们公司涉案的那些高层管理
员大概最担心的莫过于丢职吧。”
“不好也不坏。丢职总好过坐监。”
“丢职若永不翻身,恐怕比坐监还遭。”杨逸文叹。
真的。民以食为天,揾不到食,自由也枉然。
“有没想过给自己放一个长假?过年有什么安排?”
“我?”他笑,仿佛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多余,“现在这种经济势,连老板都不敢放自己的假,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哪敢轻言休息?不然就是把饭碗拱手让
了。”
反问我:
“你呢?过年回不回苏州?”
“有这个打算。”
“有机会能和家团聚,不该错过。”他真心地说。
“迎叶近来好吗?”
“已经对生活中运动的声像有感知。只是尚无回应。”
“DV功劳不小啊。”
“一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征询一下你的意见。送什么礼物给年轻的孩子合适?”
“每个喜好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