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迎叶,就连我都迷。”我笑。
“Andy很细心的。”周美妍看迎叶将药吞落肚中,又轻轻替她擦去边水渍。
陪着迎叶看了一会儿DV,周美妍便被广播唤去跟医生巡视病房。我随她起身。
“有时间就常来看看迎叶吧,越多关心她,她复原得就越快。”站在
来
往的廊道里,她微笑着向我挥手作别。
从康复医院出来,当正午。在街上吃了中饭,又闲逛半
,傍晚才回家。
“一珊,你去哪里了?”一打开门,姑母便皱眉迎上来,“逸文来了。”
杨逸文?今天不是他和Diana见面的子么?结果如何?
“一珊回来了?晚饭吃过了吗?”看到我,杨逸文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神一如既往。
“还没有——”
“那好,我正想请伯父伯母出去吃饭呢,你也一同吧。”
“我们就不去了。”姑母摇摇手,“一珊,你和逸文去吧。你姑父现在还在店铺,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见我们都不原地不动,走过来推我,“走吧,你和逸文去。”
“想去哪里吃?”走进电梯间,杨逸文把目光集中在我脸上。似在研究。
“随便,你做决定好了。”我不知怎么,竟有几分心虚。
“港岛有一间很不错的意大利餐厅,我本已在那里定了位,可惜——这么迟才碰面。”
“——”
“现在去也晚了。”他抬手看看表,“路上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那就在附近吃吧。”我意欲弥补,“我请你。”
挑一家其貌不扬的餐厅,一踏进去,便被一热
包围。温暖而
润的空气里,混合着菜肴和
体的气味。里面坐着的,大都是些衣着随便的普通市民。他们互相不关心,也相互不理睬。昏黄的灯光下,他们吃得豪爽粗鲁且兴高采烈。
置身在那种喧闹混杂的氛围中,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连那块污渍斑斑的桌布,看来都亲切。在这里,谁都不必再装模作样,没有知道我是谁,也没有
知道他是谁。无论说什么,都不要紧。
“我想,今天下午你失约,不是因为不识路吧?”他语含戏谑,“听你伯母说,你一早便出门了。”
“很抱歉,我没有说实。”
“下次若要移花接木,希望能够给些暗示。”他隐去笑容,“不要让我很被动。”
“Diana来找我,说想与你谈些事,但又不肯定你是否会见她,所以请我做中间
。”
“你可以拒绝。或让她自己联络我。”
“一桩小事,能帮则帮之,何况朋友。”
“我尚不知,你是她的朋友。”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并不躲避他的目光。
“朋友最易欺骗,这话你可听过?”
“我并非故意瞒你。但既然答应了Diana,便不能食言。”
杨逸文不语。看得出,他很有些怏怏不悦。
“看来她的直觉是对的。”我自言自语。又用眼角偷偷瞥他。
“什么?”
“你不想见她。”我直面他,“她早料到。”
“是。我不想见她。不过,原因和她本无关。”
那么——
“其实,我和她在幼年时就认识。”杨逸文悠悠道,“所以那次在Karen的生会上,才有似曾相识之感。”
“幼年时?”这么早?
“那时都叫她小菁。不过,后来我们便没见过面。所以我不知她已改名作Diana。”
“你们是邻居?抑或同上一所幼稚园?”
“不是。她父亲蔡永健和我生父相识。我小时候,两家常来往。”
“后来为什么没联络了?”
“没有为什么。”杨逸文语调突然硬生生。
未几,又平定心绪继续道,“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父母起家创业的事,你还记得?”
“嗯。他们为了公司呕心沥血,不意想后来遭受八七年香港大灾。”
“那年我十二岁。还记得灾刚起时,仿佛地震突如其来,又如同火山
发,叫
措手不及。短短一
,
价便下跌百分之三十三,很惊
吧?不少
还浑沌不知,以为不过是有
在背后动手脚,还等着云开
出的一刻。哪里会想到,
市一挫再挫,终至崩盘。生父在商界有不少朋友,其中一位,靠
发家,身家过千万。
灾临
,因舍不得亏本抛售,一月过后,资产贬值一半。”他摇
,“那一年,
都疯狂而绝望。自杀事件
新闻都有报道。”
该放手时不放手,以为还拥有,其实早失去。盲目认为自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