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遇不上的,一生一世都渺茫。
唉。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起先也不过是一颗小小的若有若无的火星吧。哪里会想到,最后倒引燃了熊熊大火,火苗窜得半天高,将所有的,都围困其中。
太多的话,反而不知从哪里说起。
我不出声。
他也默然。
终于,我说:
“我也会尽力帮你去找寻Karen看看。”
“有消息的话,通知我。”
“嗯。一定。”
“一珊——”
“什么?”
“……谢谢。”
也许还有话。言犹未尽,但终究归于无声。
Lee这边一断线,便立刻拨给杨逸文。
电话那传来长长的“嘟——”。无
接听。
遂又打到他家中。
“逸文早前来过电话,说会晚一时到家。我想他现在应该在路上吧。”杨德笙告知。
“司机,麻烦你再开得快一些好吗?”我拍拍前方的椅背。
“小姐,不是我不肯开快。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条路上出了车祸。你看,前面堵车堵得严严实实的,我也没办法呀。要么你就在这里下车?反正再过两个街区就到了。”
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向前赶。
雨天地面泥泞,加之街道狭小,实乃趑趄难行。何况,还有一大帮子迟迟不肯散去的街看客。街对面,隐隐传来嘈嘈切切的
声,风将之吹送过来,断断续续的,只听见一鳞半爪:“撞上了”“车子”“逃了”……
没有工夫关心。埋行路。
杨逸文尚未到家。
得知Karen失踪后,杨德笙长长地叹了一气。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是的。自当初看到Karen第一眼起。
听逸文向他介绍,她是一位富家千金,有志向读法律学。这孩子,倒是很有礼貌。看得出,家教甚良。与逸文相处时,也是不越礼。举止非常谦洽。
“你们是朋友?”闲时,他不经意地问。
“嗯。”杨逸文也不多心。
他于是也不再刨根问底。
然,时间一长,他觉出来了。朋友该如君子,淡如水。但杨逸文和Karen之间的这杯水,温度逐渐在升高。是其中一方先热的。
眼见着Karen越来越频繁地与杨逸文来往,他也越来越忧惧。这不合适。非常不合适。他心里说。他们两个,好比是两尾鱼,一尾粗养于
海,且经历过风
侵袭;另一尾,则
饲于池塘,在安稳平和中成长。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截然不同的两种背景。怎么走到一起呢?就算勉勉强强相处了,终怕逃不过一个“散”字。
“实在是太像了。”他说,“和我的当年,太像了。”
“我自己,就是他们的前例。”他颓然。
“杨伯伯——”
“一珊,”他摆了摆手,示意我不必打断他,“这事也过了很久了。而今说出来,也不碍什么了。”
真的是很久了。多久呢——三十年前了。
那一年,他二十四岁。她呢,二十二岁。正当青春年华。
是那场毕业生舞会教他们认识了。世界上,很多事真是没有道理可言。那晚,那么多衣香鬓影,他偏偏只注意到她。也不是最美丽的一个,也不是最活跃的一个。却叫他目不转睛。他沉醉在自己的春风中。
他的目光,穿透群,灼烧了她的背。不用回
,也知道,他在看自己。要不要回
?呵,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盯着
看,很无礼么?狠狠地瞪回去?给他一记下马威?
回是回
了,眼神却在双目
接的一刹那,由冰化为水,一潭郊外丽
里的湖水。微熏的风在湖面上轻柔地拂过,如一只幼兽的小爪,轻微地挠着
的心房,半酥半痒。
半空中,幻现一双无形的手,将两的视线,牢牢地结了一个死结。再也错不开。
生也是——再也错不开了。
有曾说过:在
游戏中,最重要的,也就是第一眼。
像一斧子劈下来,局就定了。
两相悦,表现出来,大抵都是如此——执子之手,与之同游去。于是有了月下散步,花园谈心,郊野嬉戏。
她连饮食习惯都改了呢。冬季,站在夜市摊前,吃麻辣锅。她眼中蓄满了泪,却正正地对着他笑。
“笙哥,不管你将来去哪里,我跟着你走。”她依依。
“说定了!”他慷慨激昂,“照顾你一辈子!”
要是说什么便是什么,那该多好。
第一次上她家,很忐忑。因为不知底细,伊始,她的父母对他还有三分笑脸。看得出,纯粹因他是客。又是儿的朋友。薄面还是维持的。
席间,她向父母道:
“德笙是学设计的,对居舍布置很有眼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