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四下找黄微微。在尴尬或者危险的时候,眼睛都喜欢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黄微微进来后就不见影,我找了一圈没看到,装作不在意的说:“我听不大懂
响乐。”
她淡然一笑说:“你是当年的师大高材生,文学与艺术是相通的,你说自己听不懂,是看不起我们,还是自负?”
我这话就咄咄了,我心里一激动,脱
而出:“艺术和文学,都当不得饭吃。”
她歪着看着我,轻蔑地说:“一个小小的乡
部,就好像心系天下一样,忧国忧民吗?”
我还想解释,就看到黄微微过来,轻声说:“你看你们两个,斗怎么嘴啊,多么高雅的氛围,被你们莽汉鲁一闹腾,就成菜市场了。”说完嘻嘻地笑着去挠陈萌的咯吱窝。陈萌歪了歪身子,憋着笑说:“小丫
,什么话到你嘴里都成了乌鸦嘴了。”
忽把挨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别看他们一副享受的样子,有
昨天还是个农民呢。装模作样是给你这个外
看的。”
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个的举动,处在这么一群装
的
中间,我的
底下就像垫着块针毡,坐立不安。
;一曲完毕,他们都睁开眼来,好像没看到我一样,互相碰杯喝酒。
我是个不甘寂寞的,看不惯他们的这幅做派,就拿着酒杯去跟陈萌碰。他们就好像才发现我一样,都吃惊地看着我。
陈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说:“郁风,我们的朋友。”她指着黄微微,笑道:“微微,要不你来隆重介绍?”
黄微微笑道:“我们来你家,是客。大过年的,陪你玩高雅,来就是隆重了,还要怎么介绍?”
报社的几个就拿出名片递给我,我瞄了一眼,大都是主任记者的衔位。
我只好介绍自己说:“各位记者朋友,我是春山县的乡部,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对不起啊。”
其中一个就叫了起来说:“春山县?不是还有个地方没通电通路吗?”
我微笑着说:“没错。就是我在的农古乡。不过,年前都通了。”
记者们就啧啧称赞起来,说自己都打算去农古乡采访报道,这么大的事,报曾经批出个专版报道过,市委何书记亲自剪的彩。就指着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
问:“不是你跟何书记去的么?”
瘦弱男上下看我一眼说:“我怎么没在春山县见过你?”
我说:“我一个普通小乡部,哪里能
你大记者的法眼。忽略我是英明的选择,成绩都是领导的,我们这些小
部,能
好活,就是对领导的
代。”
记者们一阵大笑,朝我竖起大拇指,说:“没有你们基层部的辛苦工作,哪里会有领导的辉煌政绩。”
陈萌冷笑道:“看来领导的政绩都是基层部的血汗啊。”
黄微微一看气氛不对了,赶紧出来圆场说:“大家来什么的?玩高雅的艺术是不?政治这事,是政治家玩的,跟我们有什么相
?”又过去搂着陈萌的肩膀说:“他们男
,都以为自己是政治家,让他们讨论去,我才懒得管。”
陈萌道:“你不就是个部吗?”
黄微微说:“我算什么部,混着呗。我没你的才学,要不,我也玩艺术去了。”
陈萌被她一逗,笑道:“也只有你这个小丫片子,没心没肺的,
说话。” 音箱又响起来,这回流出来的是天鹅湖舞曲,一个记者过来邀请黄微微跳舞,她看我一眼,把手递到他的手里,在屋中央翩翩起舞起来。其中一个记者刚想过来请陈萌,陈萌把手里的杯子递到我手里,说:“我们也来跳一个?”
搂着她的纤腰,我们滑到一个角落,在耳鬓香的
中间,陈萌低声对我说:“微微这丫
,心事重。”
我不置可否地笑,她心事重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们就是萍水相逢的,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就算是个曾经的同事,而且她是高我一
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