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偏殿并未点灯,屋子里黑漆漆的,长公主负手立在窗前,窗外浮华弄影,灯火婉约,一道巍峨的身影浅浅投在地上。
“大晋用兵西楚,蒙兀蠢蠢欲动,信王趁此机会,暗中颇有些动作,殿下近来压力颇大吧。”
长公主阖着眼开门见山道,“昨朝臣递了不少折子给陛下,请求立信王为太子,陛下念着强敌在侧,国赖长君,心中有些属意信王。”
“王赫,书淮很快要二征西楚,他需要我的支持,而我也需要王家佐援,信王与书淮起了龃龉,一旦他登基,对王家没有好处,你我何不联手,彻底断除根,只要五皇子登基,我保王家荣华富贵。”
国公爷立在窗外笑道,“殿下想要我怎么做?”
长公主道,“你带着上书,驳斥立信王的提议,你与镇国公在朝中分量极重,陛下绝不会枉顾你们的意思。”
国公爷轻轻一笑。
长公主这是想彻底把他和镇国公拉到自己的阵营。
国公爷绝不会因为任何改变王家的立场,
“殿下想除信王,得先让陛下对信王失去信任,臣倒是有一计,可解殿下之忧。”
长公主见国公爷不肯毂,长长叹了一声气,沉默片刻问道,“你说吧,什么计策。”
八月初十,朝中有传言,道皇帝年事已高,不如早退居太上皇,让信王登基,有年轻的君王坐镇,即可抵御外侮,亦可安臣民之心。
皇帝被这个消息气得吐了一大血,一道敕书夺了信王的兵权,吩咐高国公与镇国公替代信王驻守萧关与榆林两处。
皇帝这还不放心,念着朝中唯一能跟信王抗衡的大臣便是王书淮,立即召王书淮宫,言谈间要他以兵部尚书的身份,约束信王,王书淮欣然应允。
除了利用他制衡信王,皇帝还提到征西楚之议,看样子皇帝也看出自己时不久,意在临死前立骇世之功,求青史留名。
王书淮悉数应下,出了奉天殿,霞光万丈,广阔的丹樨被披上一层浩瀚的锦毯,脚下宫殿鳞次栉比,金碧辉煌,王书淮立在台樨上,望着此此景,胸间激
,若有铁马铮铮。
国公爷这一招何尝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时他出了午门,上了王府的马车,褪去一身绯红官袍,换了一件月白的直裰,不紧不慢往第一子书院奔去。
谢云初将堆积数的庶务处理完毕,这一
也早早跟着王怡宁等
出了山门。
孩子们已放学,山门前的地坪上停着几位少夫的马车。
高詹每准时准点在山门接王怡宁,自太子出事,他从虎贲卫副指挥使调任羽林卫副指挥使,平
在奉天殿戍卫,奉天殿有六拨侍卫
换,高詹反而比过去在太子跟前当差要清闲许多。
眼见王怡宁一个跨出山门,高詹阔步过去,二
视线远远地便黏在一处。
王怡宁这些年气色养得越发好,子本就娇嗔,瞧见高詹目光如隼热烈地投来,施施然瞪他一眼,
“你整这般清闲,小心皇帝舅舅扣你俸禄。”
王怡宁手里拿着一卷书,高詹替她接过,自然而然便来牵她,
“扣我俸禄,我便给你做马夫,总归郡主饿不死我不是?”
大庭广众之下,王怡宁怎么可能牵他,不客气地将他手掌挥开,“一边去。”
却还是摇曳着笑容跟在高詹身后往马车走。
高詹哈哈大笑,抬眸间,见朱世子手执香扇优哉游哉往这边来,停住脚步问,
“你今怎么来了?”
朱世子并不常来,不过若是下衙早,便顺带来接萧幼然回府,他笑着朝王怡宁二施礼,
“今衙门无事,便早些过来了。”
王怡宁见他手里拿着几把香扇,问道,“这是买给幼然的?”
朱世子笑嘻嘻道,“幼然说书院飞蝶多,吩咐我买扇子送过来,郡主瞧瞧喜欢那一把,先挑着玩。”
王怡宁才不会先挑,“我上了年纪,不跟姑娘们攀比,等她们挑了剩下的给我。”
高詹闻言不悦道,“你上了什么年纪?这里哪个不以为你十八岁,切莫妄自菲薄。”
王怡宁俏脸绷红,气得往他腰间揪了一把,“别嘴贫,我可是长辈,你让我留点脸面。”
这时萧幼然与江梵一道出来,听了这话都跟着笑。
江梵的丈夫郑俊来的最早,见江梵出来,连忙从马车跳下,高高兴兴迎过来,郑俊此最是细心,江梵小
子还未过去,却坚持来书院,郑俊不大放心,怕她肚子凉立即递了一个手炉给她,温柔地望着她,“累坏了吧?”
江梵接过手炉,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见他额尖满是细汗,掏出帕子踮着脚替他擦拭,柔声道,“我哪里就累坏了,跟姐妹们在书院吃喝玩乐,怕是比你在衙门还舒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