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物,便可从榆林边墙出发,前去桥堡,将晋宁陛下与文武大臣接回来。”
“这么多年,成玄先生孜孜不倦跟着鲁班后学艺,最终在半年前研制出此物,也叫孔明飞车,可惜没多久他死于王书淮之手,孔明车的创举终是没能用在战场,而这盏风车我曾私下乘载数次,安全无虞,这位便是成玄先生的徒弟,他驾驭此车极为娴熟,云初你放心,即便死,我也给你垫背。”
谢云初此刻心中惶惶不安,哪有功夫惊叹成玄先生的遗作,只冷声问道,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信王没回她这茬,而是道,“云初,现在的你对于王书淮来说,已经是一个死了,王书淮眼里只有朝政,只有他的权势,今
过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当朝首辅,手掌极权,江山社稷任他左右,你觉得他会为你的死,伤怀多久?”
谢云初望着远处云层下隐隐上浮的旭,沉默了。
晨光在东边天际撕开一道亮光,隐约有一抹红徜徉在天际,王书淮迎着昭德郡王奉天殿,彻底稳住局面后,匆匆出了奉天殿,台樨下不少士兵正在清理尸体,暗红的血迹经过一夜的沉淀变得凝固。
每隔两刻钟便有葫芦山的消息传来,至寅时末,他收到谢云初身边暗卫发来的信号箭,知道谢云初调度了两艘大船接走了眷,而高詹此刻也攻上了香山寺。
两刻钟过去了,按算谢云初这会儿也该到了城外的渡,他要去接她。
身后匆匆跟来一名内侍,见他衣裳沾满了血,立即将一件刚寻到的一品仙鹤补子朝服给他披上,王书淮信手接过打算下台阶,这时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从左面廊庑行过来,王书淮侧眸望去,只见冷杉疾步上前朝他拱手一揖,
“二爷,皇宫所有密道都搜查过了,不见信王踪影,倒是属下追着的那,穿着信王的衣裳从夹道逃至南城门附近,后见上方没有出路,便点燃了藏在身上的炸药,自焚而死,属下赶过去时,只捡了一些碎片,不确定是不是信王。”
王书淮狐疑地眯了眯眼,面色沉,“此
狡诈之至,恐有诈,你再着
在皇宫四处细探。”
“是。”
王书淮顾不上多吩咐,飞快将衣裳往身上一裹,疾步下台阶,行到丹樨,抬眸望过去,巍峨的皇城隐隐约约在晨光中露出廓,昨夜
战的痕迹一点点变得清晰,仿佛有浩瀚的兵戈之气在他胸间震
。
即起他便是内阁首辅,一
之下万
之上,手掌军政大权,再无
可以掣肘他,他可以顺顺利利实行新政,实现心中所有构想。
往后他有几分尊荣,她便有几分体面。
他做到了。
事实上这会儿有一大堆的事务等着他拿主意,譬如六部堂官如何调整,新皇即位的诏令如何拟就,公务纷至沓来,王书淮本该继续留在这奉天殿主持大局,可心里挂念着谢云初,非要亲自看一眼才放心。
踏出丹樨前方的奉天门,忽然瞧见明贵踉踉跄跄朝他的方向跑来,时不时抬袖拭一拭眼角,他拭的是汗…还是泪?
王书淮心忽然了一下,眼眸
眯起,负手迎了过去。
初阳升得极快,明朗朗投照在他周身,将那身刚换的一品仙鹤绯袍衬得光芒大绽,
明贵抬目仰望,只觉他气势太盛,耀得几乎睁不开眼。
再尊荣又有何用,明贵看着王书淮那张冷白的俊脸,突然嚎啕大哭,
“二爷,咱们二…二
没了…”
第09章
王书淮心跳漏了一拍,脑子如同有一阵雷滚过,轰隆隆的,没听清明贵的话,俯身拧住了明贵的胸襟,嗓音发沉,“你说什么?”
明贵双唇都在发颤,眼泪双流,“方才哨兵接到香山寺方向的飞鸽传书,说是二和佑公子掉下山崖了…”
尖锐的喉结猛得一滚,仿佛有一只箭矢突然灌心
,皮
碎在里
搅合着淤血均被尖锐的簇
钉在一处,什么痛感都没有。
“不可能…”
王书淮脸色沉,压根不信明贵的话,将
往旁边一扔,身影快如旋风往前方午门奔去,来来往往的官员和士兵见他面色发白发青,双目跟幽潭似的,吓得纷纷扑跪在地,
面前一切变得虚幻,仿佛有巨石压在心,压得他喘不上气,他奔至午门外,环顾一周,寻到一匹马立即飞身而上,拧住马缰便往东便门方向疾驰。
风声在耳畔撕裂。
马蹄踏碎晨露。
王书淮俊脸绷到极致,五官锋锐如同银刃,没了往半分温润。
两名卫两名暗卫,个个身手不俗,除非江湖顶尖高手,没有
能伤到她,她更不可能跌落山崖。
明明前不久他还收到暗卫的信号箭,她一切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出事。
双目仿佛沁一层红色,慢慢变得狰狞可怖。
心随着锐利的马蹄声往嗓子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