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上多了些淤青,看着像是赤手空拳,把谁揍了一顿。”
林嬛越发惘然。
春祺素来悉
心,转着眼珠打量片刻,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抿唇一笑,暧昧地打趣她:“姑娘既这么担心,何不亲自过去探望一下?不都说眼见才为实吗?”
林嬛一愣,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脸颊倏地烧红,霎着眼睫错开眼,盯着锦被上的海棠绣花,嗡声嘟囔:“只怕我去探望他,他的身子才会真正抱恙吧……”
“怎么会!”
夏安立时反驳。
“姑娘您是没瞧见,王爷昨儿是怎么亲手抱着您回来的。从京郊到王府,他整整抱了一路。夜路那么陡,马车都颠得跟筛糠似的,驾车的马夫胃里都在大闹天宫,他却愣是没叫您磕着半分。婢怕他累着,想搭把手,他还不让。送到地方了也不肯走,非要亲眼看着太医给您诊脉,确认的确无恙,才终于肯离开,去处理别的事。”
“屋里的这些东西,也都是王爷亲吩咐送来的,包括这面琵琶。”
她边说,边颠
颠地转身跑开,小心翼翼地取下乌木架上置着的一面南音琵琶,笑吟吟回到林嬛床榻边。
早春的天光清透明净,宛如瑶池里的水,透过窗上的茜色软烟罗,盈盈打在琵琶上。
琴身上的海棠绘纹越发嫣然,栩栩得,仿佛当真有两株并蒂而生的花盏,正攀着那片凤凰木娉婷向阳盛放。
纵使面板上有些许断痕瑕疵,依旧遮掩不住那抹缱绻娇色。
一如四年前,他虔诚而小心地/
她鬓发间的海棠发簪;
也似昨天夜里,月光晦暗,墨色无边,他唇瓣贴着她锁骨,幽幽呼出一抹灼烫,直抵她心扉。
林嬛不由抿紧了唇。
那家伙一向沉默寡言,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从不与任何说。有时连她都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说还在意她吧,偏偏对她冷言冷语;
说不在意吧,却又做了这许多,甚至不惜搭上自己一条命。
到底什么意思啊……
林嬛眉心拧成了结,指尖反复揉捏着锦被上的花团,心绪如光束中的飘尘,起起伏伏,良久,才终于吐出一气,下定决心。
“都去准备一下吧,都住进家里来了,怎么着都得去打个招呼。”
第3章
方停归的这座楚王府,位于帝京忠勤巷的中央,北临皇城,南接御街,乃是当年高宗皇帝钦封的忠勤侯的府邸,广阔非常。
除却前后山林,整座宅邸总共约有九十亩,原本景致也算绝佳,只因方停归才从北境回来,没时间打理,这才显得简单了些。
且他本来也不喜奢靡,是以跟别家勋贵相比,府中各处摆设也都偏质朴。一众仆佣也都是他从北境带来,或者直接从军中选出,说话做事都偏粗犷,不拘小节。
林嬛这几待在王府中,一直没等到方停归,心中颇为怪,去询问他们缘由,他们回答得也多随意:“王爷这几
都在皇城司查案,回不来。军饷案还没个
绪,又来一个刺客案,王爷现在恨不能一个
当两个
用,可没咱们轻松。这事林姑娘应当比咱们清楚啊。”
几哈哈大笑,眼底酿着各色戏谑,分明是在暗讽林家如今的境况。
若不是林嬛拦着,夏安几乎跟他们打起来。
“姑娘,明明是他们不对,你作何让着他们?”夏安磨着槽牙,气不打一处来,嘴噘得可以挂油瓶。
林嬛被她逗笑,勾了下她的鼻尖,安抚道:“没事儿。他们都是王爷身边的,跟王爷一块在北境出生
死,
谊非同小可,自然跟他同穿一条裤子。知道他和咱们过往的恩怨,不待见咱们也实属正常。就跟你听到他们挤对我,也会生气一样。都是
之常
,没什么好计较的。”
只是那些刺客……
宋廷钰请方停归过来赴宴,的确是不怀好意,可若说那些刺客应也与他无关,那便有些冤枉了。又是把自个儿身边的护卫全都调走,又是自己吓得钻桌子底下,宋廷钰若是幕后凶手,那帮刺客就太尽职了,连自个儿主子都敢吓唬。
可若说他们和宋廷钰完全没有关系,也不尽然。
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潜裕园,不被任何
发现,他们显然对园中一应巡逻分布,地形环境都格外熟悉,一般
根本做不到。
到底会是谁呢?
这么明目张胆就敢取方停归命,好像东窗事发,也浑然不怕被牵连。
这的来历怕是没那么简单,没准还跟那里的
有关……
望着不远处逐渐被夜色模糊了廓的皇城,林嬛眉心也染上一层霾色,扫见那空空
的前院,心尖又微微一扯。
为了处理公事回不了家,确实不怪,她父亲就经常因为这个住在官署。可若是天天不回,又是这么个时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