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痛感愈烈，似是已经蔓延到了心底，骤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原是觉得秦玥聪明，鞭上的功夫教她一次便会。如今看来，她的确是用心学了，只怕当时就筹划着今
这一鞭。
他呼出一
浊气，启唇道：“下去。”
庄远离去后，偌大的书房便只剩他一
。戚少麟提步行至书案前，看到了上面一罐圆形的药膏。
桌面还未收拾，纸页翻
，仍是秦玥离开前的样子。他抽出被压住的一页户籍文书，注视良久后，将它揉作一团，掷在地上。
他还想着既然秦常锋已死，那些冤孽便就此一笔勾销，给秦玥换个身份，将她堂堂正正娶进门。也亏得秦玥这一鞭打醒了他。他与秦玥本就隔着山海，他戚少麟身为大梁重臣，侯府嫡子，难道就真要因为这么个叛贼之后卑躬屈膝？
许是迷药后劲还未过，这些恼恨怨念一瞬而过，余下的全是苦涩钝痛。他俯身撑在桌面，阖目等待这一阵痛意散去。
稍缓后，他睁开眼，蓦地感到脸上微凉。他低下
，看到下方纸页上的墨迹已经混做一团。
***
昼夜不停地赶路，出了京城地界，秦玥才稍松一气。
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往西去古禹的路，而另一条则是去往江南。照她原来所想，出了侯府便去古禹搜寻父亲的消息。可一路细想来，自己此番行径定是惹怒了戚少麟，等他醒后自然会四处围截自己。
戚少麟何其
诈，如何猜不到她心中所念，她独身一，立时前往边关无疑是自投罗网。
天色渐白，她勒紧马缰，往南边纵身而去。
连行了五，直到马匹也有些吃不消，她才进了衢州城。城门搜查没有她想象中那般严苛，靠着那些作假的通行路引，进城投宿倒是不难。
进了客栈，叫店小二喂好马匹，她便到大堂内用些热膳。
此时天色已晚，大堂里用膳的不多，仅有的几桌都在饮酒座谈。秦玥坐在最边上，点了一碗面细细吃着，竖起耳朵听那些在
谈些什么。
酒劲上，那群便喧闹了起来，吵吵嚷嚷地也听不清说些什么，反而有些让疼。
这时她桌前突然走来两，秦玥不着痕迹地低吃面，不叫看清她的脸。
一道苍劲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哥，那边太吵，能否拼个座？”
秦玥也不抬，含糊道：“请便。”
那两便就此坐下，淡淡的药味从他们身上飘来。秦玥学了一点药材皮毛，猜想这两应当是大夫或者采药商。
她正胡思想，忽然听到一个名字后，顿觉中的面都没了滋味。
“···要不是戚将军，这城外的匪徒还不知有多嚣张，咱们怎会有安生子过！”一个形貌清癯的男子道。
“可不是嘛，这地方官府剿匪剿了大半年，一点儿成效都没有，戚将军来了不过十，便尽数铲除匪患。”其余附和道。
“依我看，论这般能力，也只有当年的秦将军能相比。”男子喝上了，齿不清道。
“嘘，这话可说不得，如何用罪将与世子比较？”
秦玥这才想起，戚少麟上次离京剿匪，可不就是来这衢州。那群还在高声喧哗，她已没了听的兴致，专心吃着面。
倏地桌上另一道清冽的嗓音开，满是不屑：“嘁，这个什么世子算什么东西，还配和秦将军相提并论。”
年纪稍大些那道：“不可胡言。”
秦玥暗暗吃惊，想多听几句，却见这两已谈起了其他。
吃过面她便上楼回屋，洗去一身污浊后，躺上床时她已无力再去担忧其他，一闭眼便沉沉睡去。
翌清晨，秦玥被楼下的吵闹声惊醒，她匆忙起身下楼，无意间听到店内在讨论城中即将戒严之事。她对这二字极为警觉，原本打算在衢州歇上一两，闻言立即动身出城。
这一行极为仓促，她并未来得及置办
粮，就连囊中的水也只打了一半。
出了衢州城便是无垠长山，她不敢多歇，一刻不停地继续往南。走过半后，她再拿出羊皮地图时，发现已辨别不出方向。无奈之下，她只得跟着荒道一直走。
烈下粮尽水绝地又走了小半，她双唇裂，意识也有些模糊。
身下的骏马已疲累了几，过一处斜坡时负力不足，秦玥就这样滑下了马，沿着坡滚了几圈。
她又困又渴，灼阳晃得她睁不开眼。她迷迷糊糊地想，就这样先睡一会儿吧。
意识模糊前，她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少年明朗的语调只说了一个字：
“咦？”
第章 （修）
坑洼不平的马道上,秦玥在一阵摇晃中醒来，鼻间尽是浓烈的药味。
她徐徐睁开眼，视线上方是简陋的车棚,一缕阳光正穿过
隙,打在她脸上。她偏了偏躲开，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