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齐因低声道：“母亲喜静，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闻言白既明“啧”了一声，“什么打扰！你是她亲儿子，国公府世子的生辰宴，亲娘连
都看不见，这像话吗？我去同她说！”
“舅舅！”梁齐因脸色一变，想要制止白既明，然而他不顾劝阻，背影看上去急冲冲的，压着怒意，从旁边招来一个领路的婢
，让她带自己去佛堂。
这时前厅的小厮过来唤他，宾客已经来了许多，梁齐因需要去招呼客，他焦急地看了一眼白既明离去的方向，安慰自己他们到底是一族的兄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只好先跟着小厮去前厅了。
大厅内聚了不少，有达官贵，也有与他们随行的眷，还有些是已经仙逝的老国公爷过去的门生与同僚。梁齐因甫一走进前厅，便被众围住，耳边满满是各式各样的祝贺、恭维声，他一一回谢过，一边应付众一边在群中寻找着。
正当他找了许久，期望即将落空的时候，前厅外在婢子的带领下，走进一个有些蹒跚的身影，笑盈盈道：“我腿脚不便，来晚了，没耽误各位吧。”
众各自停下
谈，闻声望去，说话的是个明艳张扬的少，她拄着拐，一只手绑着木板，走得艰难。这模样放在其他身上本该有些狼狈，她却笑得大方，丝毫不因此羞怯，让忽视了她一瘸一拐的步伐。
有道：“那是季家的……”
身旁的打断他，“什么季家的，要称县主。”
梁齐因愣在原地，被她这笑晃到，走上前颔首道：“不算晚，还未开席，县主请坐吧。”
季时傿将他从
到脚打量了一番，震惊于梁齐因居然也会穿和戚相野一般骚包的紫色长袍，甚至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
若有若无的熏香，是淡淡的雪松味儿。不过她震惊归震惊，当着这么多的面，不好表现出来，于是老老实实地在梁齐因的指示下，坐到了眷席。
准地捕捉到季时傿诧异表
的梁齐因，下意识扣了扣掌心，忽然有一种小心思剖陈于对方面前的羞耻感。然而未等他缓过来，一个婢突然慌
地跑进前厅，梁齐因嘴角一僵，那是母亲身边的婢月牙。
梁齐因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月牙直奔向他，色焦急，低声道：“六公子，不好了，夫与舅爷吵起来了！”
这事她不知道该找谁，夫与六公子不常见面，生分得如同陌生，但终究是亲生母子，如今母亲与舅舅吵架，也只能找他去劝阻了。
梁齐因顿时了，他急道：“为什么会吵起来？”
月牙无助地摇了摇，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我不知道，我去沏茶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吵起来了……六公子你快去看看吧！”
“别急，我这就去、我……”梁齐因刚抬起，便瞥见梁齐盛投来的目光，他缓缓走上前，淡淡笑道：“六弟有什么急事就先去吧，这有我呢。”
梁齐因嘴唇翕张，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此刻容不得他再三考虑，梁齐因没有办法，只得将宴席给他后，匆匆离开了前厅。
他飞快穿过走廊，径直往佛堂跑去，母亲的住处很偏僻安静，她又在后院建了个佛堂，平常很少有会去打扰她，然而今天尚未接近院落，便听到一声
怒的“滚”，而后是东西砸到地上碎裂的声音。
“不可理喻！”
佛堂的大门被一脚踹开，白既明满脸愠色地走出来，背着手，一身怒气，看到站在门
的梁齐因，恨声道：“你娘简直是个疯子，疯了！”
月牙吓得躲在院子外瑟瑟发抖。
梁齐因望向大开的佛堂，里面光线昏黄，隐隐可以看见跪坐在蒲团上的。他不顾白既明的阻拦，挣脱开冲向佛堂。
“舅舅先去参加宴席吧，我等会儿就到。”
白既明望向他的身影，怒气未消，愤恨地锤了锤掌心，只好先让一旁的月牙领着他回前厅去。
梁齐因跑进院里，等到了佛堂的屋檐下，他才生出了几分怯意，堪堪站住，犹豫道：“阿娘……”
“滚。”
背对着他跪在蒲团上的冷声道。
梁齐因喉间一哽，他往前一步，还要再喊一声，倏地转过身，猛地将手中的佛珠串扔过来，砸在梁齐因的额角上，顷刻间便红肿了一块。
“我说了滚！”
梁齐因疼得抽了一声气，眼前一热，有些委屈地望向她，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如此排斥自己。
这般绪在他被砸伤母亲却依旧无动于衷后到达顶峰，他不住问道：“阿娘，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不喜欢我……”明明我是你唯一的孩子，明明我们是血脉相连的母子。
闻言白风致缓缓抬起，被他这眼中的绪灼到，她顿时觉得可笑。
听到她的笑，梁齐因一愣。
白风致望向他，耳边又想起刚刚白既明说的话：她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