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跌倒在地。
只一片刻,梁齐因反应过来什么,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大概是杯子落地的声音惊动了旁,很快便有
敲了敲他的房门,担忧道:“齐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梁齐因沉沉地闭了闭眼,喉咙里如生锈的铁片摩擦在一起,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开了门,哑声道:“张兄,拜托你一件事……”
第二清晨,季时傿被住舍外的说话声吵醒。
她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发,穿好衣服打开门,本来想抱怨两句,谁知打开门,却见几个仆
打扮的青年正在搬运东西。
季时傿一愣,转向四周望去,好几个如她一样被吵醒的学子不明所以地在门
探
探脑,脸上满是不解。
季时傿喊了喊在场唯一一个穿戴整齐的学子,道:“张振,这是在嘛?他们是……?”
被她喊住的学子闻声转过,“哦,这些都是庆国公府的下
。”
季时傿一愣,“庆国公府?”
见她不解,张振解释道:“昨夜里齐因受了风寒,烧得厉害,他央我去山脚的驿站报个信,让国公府的来接他回去。这不,他们在收拾齐因的行李呢。”
“他病了?”
闻言季时傿一怔,她往梁齐因的住舍里望了望,里面空无一
,季时傿看向张振,急道:“梁齐因
呢?”
张振道:“已经下山了了,这些仆只是过来搬书的。”
季时傿顿了顿,又道:“那他病得要紧吗?”
张振想了想道:“只是风寒,应该没什么大碍。”
季时傿松了一气,那便好,乡试还有一段时间,风寒的话好好休养大半个月,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只是昨说好的一起回家,大概是不成了。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转身返回房中。
————
白既明过去几年一直在江南,他文武皆不突出,又是个胆小怕事的。此生做过最大胆的事,可能就是在堂姐的丧礼上,把亲妹妹迷晕了送到姐夫的房里,以换取这辈子都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他在江南任知州的几年,虽无建树,不过倒是赚得盆满钵满,白既明自认为自己还算得上是取之有道,毕竟拿猪的哪有手上不沾猪油的。
如今回京述职,以后大概也不必往外跑了,等外甥了朝当了官,他的好
子也能更上一层楼,不必再看
眼色。到时候妹妹就会知道,他的抉择都是正确的,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给他们兄妹俩挣个好出路。
白既明打算与友一起在京城开个酒楼,也方便外甥以后和同僚应酬,他这几
都在忙着选地方,白天都不怎么着家,好不容易才定好地方,因而当随从找过来的时候,他刚打算在契书上按下手印。
“白舅爷,不好了!不好了!”
白既明手指一顿,望向来,“啧”了一声,没好气道:“
嘛呢,毛毛躁躁的,不像话!”
仆跑得满脸是汗,闻言一拍大腿,苦着脸道:“舅老爷啊,出大事了!六公子他病倒了!”
“啥?”
白既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又问了一遍,“谁?”
“六公子!今早上刚从嵩鹿山抬回来的,病得不省事啊!”
白既明脸色一白,整个如同被雷击中一般,他在原地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随后猛地冲出大门,大脑一片空白,慌不择路,一开始甚至跑错了方向。
等到好不容易跑到庆国公府,满府上下来来往往都是,白既明急得在门
摔了一跤,他来不及管蹭
的衣摆,慌
地往后院跑去,一把推开挡在屋檐下的婢
,大喊道:“齐因呢!齐因!”
他跨过门槛,屋内坐着庆国公梁弼,脸色沉沉,再看几个妾室也候在外间,脸上表都是担忧,实则各个心怀鬼胎。
都在,连那上了年纪的梁老太君都在下
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寻了过来,就是不见他那妹妹。
白既明顿时心一慌,他直接冲进里间,床边坐着的是宫里医术最出众的陈太医,白既明抽了一声气,急道:“太医,我外甥得的什么病啊?严不严重啊?影不影响之后的考试啊?”
陈太医闻声望向他,抬手用袖子揩了揩脸上的汗,道:“六公子并未得病。”
白既明缓了缓,刚想松一气,陈太医又面露难色,叹道:“是中了毒啊!”
“中毒……”
白既明掀开床帘看去,梁齐因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嘴唇发黑毫无血色,他眼前一黑,后退两步。
梁弼在屏风后出声道:“什么毒,可解得了?”
陈太医摇了摇,“我未曾见过,且毒素已
肺腑,回天无力啊。”
白既明登时腿软,傻着脸跌坐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中毒,明明上次送他去书院还好好的,谁要害他,谁要害他们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