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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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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岸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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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服为吉服, 乘辂,备仪仗。司礼监掌印率属官十同护军至大渝公主暂居的宫殿奉迎。大渝公主着红色大衫, 青色鸾凤纹霞帔, 戴双博鬂九翟冠, 手持玉圭。在官引导下,与赵嘉晏一起至太后, 成元帝, 肖皇后处等依次行礼, 而后再至太庙处祭拜天地祖宗,最后再行合卺礼便算礼成。

幽长的宫道上,秋霜与琨玉从慈宁宫内走出。

季时傿早上进宫后先是照例拜见了太后,接着才会去参加大典,随行丫鬟自然不能陪同,又因她们曾是太后身边的大宫,便在慈宁宫多待了会儿, 而后才往太医院走去。

琨玉瞄了一眼走在她前的秋霜,垂着目光捏了捏一侧的虎, 一路上都没说话, 谁知临近太医院的时候, 秋霜却突然转过身, 一把扯住琨玉的领子,推着她到吉祥缸后。

“秋……”

“啪!”

秋霜猛地抬手扇了她一掌,她在太后身边的时候,都说她稳重亲和,但冷着脸的时候却极具压迫感,“今早你到底什么意思?”

琨玉捂着被打红的脸,眼泪都疼得流下来,“我……”

“你要是想死,便自己去死没拦着你,但你不要连累我!”

琨玉眨掉眼角的泪珠,嗫嚅着唇不敢说话。

“你别忘了你主子到底是谁,别赏你一个镯子你就打算为她做牛做马了!?”

“我没有……”

秋霜厉声道:“没有?那你今天早上到底想什么?”

“我、”琨玉张了张嘴,哽咽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秋霜欺身上前了一步,面色沉,“一不侍二主,你自己惦量清楚,你可怜她,可没可怜你!你要是敢说出来,你看她会不会杀了你。”

琨玉低下,小声解释道:“我没想说、我只是一时发了蒙,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是吗。”秋霜冷笑一声,“行,好歹也是慈宁宫出来的,我便信你一次,若你再有二心,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我知道!”

秋霜沉默片刻,蓦地伸手将她手腕上的银镯强行褪下来,琨玉疼得手一抽,挣扎道:“你什么!”

“这东西我会替你扔了,回去之后要是被问起来,你就说不小心掉了。”

琨玉有些犹豫,但她不敢回嘴,秋霜又指了指太医院,吩咐道:“一会儿你去找陈太医配药,我亲自盯着你,还有你那个脸也让他给你消肿。”

“我……”

秋霜冷了冷脸,沉声道:“还不去。”

琨玉只得压下委屈,抹了抹眼角,从吉祥缸后走出。

皇宫内夜里有宫宴,除了庆祝皇子大婚外,也有招待番邦来使,以示天/朝威严的用意,大渝使团京,朝廷不可谓不重视,王公贵族位高权重的大臣都在殿内,十分热闹。

成元帝左右两侧各坐着皇后与贵妃,再往边上则是大渝使团,另一边乃众亲王皇子,品级低一点的官员甚至没有殿的资格。

季时傿身为一品肱之臣,所处位置就在成元帝右侧不远,一般宫宴上除了负责宫廷安全的禁军会佩戴武器之外,其余在进宫门前就得卸下一切利器,尤其是武官。

恹恹地倚着桌案,教坊司的花样都看腻了,那丝竹之声听得她昏昏欲睡,成元帝正在与大渝使团谈,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成元帝随即派叫停了乐舞,紧接着没多久,大殿外面便循次进来几个袒露腰腹肩臂与大腿的西域舞

季时傿听到身旁的一名官员捂着眼睛,低声斥道:“这这这、简直有辱斯文!”

的舞自然与中原那含蓄优雅的舞种不同,更为大胆飘逸,舞姿轻灵,身若飞絮游丝。舞轻纱半遮,姣姣玉容隐隐可见,戴额饰,脚上还系着铃铛,稍一动作,整个宴席上便都是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仿佛舞脚点的不是地,而是的心。

季时傿想起来,当初她去青峡关救宇文昭华的时候,随行使团内便有十名西域舞姬,只不过当时死了三个,还剩七个,后来这七抵达京城,被暂编于教坊司,就等着今夜宫宴献舞呢。

成元帝喝了酒,兴致正高,这般奔放撩的乐舞正合他心意,顿时目不转睛,旁边的肖皇后见状还要维持中宫威仪,端庄大度,面上便隐忍不发。但另一侧的李贵妃就没有她那么稳重了,牙关咬紧不说,双手在宽大华服袖子下也绞在了一起。

那为首的舞足尖点地,身上的几片薄纱如一双双扇动的蝶翼,她媚眼如丝,云袖翻飞,离成元帝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李贵妃脂下的脸已经黑得彻底,因为成元帝伸手拉住了舞抛来的云袖,竟鬼迷心窍一般,施了点力往自己的方向拉来。

季时傿凝眸而视,把玩着手里小巧的酒杯,正欣赏着舞曼妙绝艳的舞姿,忽见银光一闪,她脸色骤变,来不及思考,大喊道:“陛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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