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眼, 他肩的布料被萧沁瓷揉皱, 一时分不清那抹淡痕是雪粒化后还是萧沁瓷留下的。
她心跳了跳。
皇帝跟着她静坐半晌, 他们之间难得有这样安谧的时光, 非要到分离时才肯放下对彼此的试探。
萧沁瓷清冷的侧脸被宫灯镀上温软, 她惯来安静,但只有皇帝能注意到她瞬息间的绪微动, 他这样喜欢一个?
,在他眼中?, 萧沁瓷便连冷漠也有千变万化的生动。
“是。”皇帝理政时觉得冬漫长,民生多艰,此刻作为一个?普通男子又觉得冬
太短,他想要这场雪一直落下去,能让他陪心上
多呆一阵,但该来的始终会来,多留也是无益。
“冬天?寒,”皇帝似欲抬手,终又作罢,“你大?病初愈,要保重自身?。”
萧沁瓷回,瞥他一眼,没有丝毫动容:“我自然会比陛下更关心自己的身?体。”
“……”皇帝摇,再次领教了萧沁瓷的
舌之利,他道,“朕也该走了。”
萧沁瓷欲起?身?,皇帝抬手,让她不必恭送。
她在送这件事上倒是积极。
“夜了,萧娘子去歇着吧,”他将未曾用完的药膏放在案上,“记得上药,庞才
心细,有事你可以叫她。”
他记着萧沁瓷的为难之处,并不挑明,只暗暗提醒有不方便之处可以叫庞才来。
经皇帝这样一提萧沁瓷又想起?今得知的那桩秘辛。
虽说那已过去太久,她和庞才实在不该有恩怨,但萧沁瓷面对庞才
时难免还是会觉得不妥,此前原本就?觉得庞才
到寒露殿来是屈才,如今更不好把?她放在身?边。
“陛下,”萧沁瓷道,“说到庞才,我并不用她伺候我,您能让她回两仪殿去吗?”
皇帝一顿,往外走的脚步也收了回来,他看着萧沁瓷,细细探寻过她面上色,问:“可是她有哪里轻慢于你?”
大?周的几任皇帝都喜重用宦官,乃至内外朝失衡,皇帝有心遏止不正之风,只让宦官在后宫侍奉,两仪殿奉笔一律启用官,
官年?逾二十?五又都会被放出宫去,无一例外。
皇帝不近色,亦不会生出外戚专权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