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渊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借着微弱天光进屋。
嘉树自幼跟着他,忠心毋庸置疑。
相信就算有点心思,为了大局也能舍弃。
身后,嘉树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在渐渐降临的夜幕中,嘴角疯狂上扬。
现在看来,并非全无希望,甚至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转机。
那姑娘何时才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昨天新炒了瓜子,很香。
嘉树思及上回那姑娘羞怯的模样,还有所见所闻,终于得到了安慰。
她如此慕公子,应该不久就会来吧!
第章?、欲言(修)
天光明亮,鸟雀嘤啾,东风暗含春暖意,拂过凋零的梅树,裹挟着花瓣飘落窗前。
林知雀趴在窗台上,歪着脑袋出,掌心托着腮上软,两弯细眉烦恼地蹙起。
花瓣刮过她挺俏的鼻尖,惹得阵阵酥痒,酝酿许久才“阿嚏”一声,杏眸水雾朦胧。
林知雀浑身打颤,甩甩才缓和些,揉着鼻
取下花瓣,顺着脉络一丝一缕撕碎把玩,眉眼间笼上愁云。
自从上回与殷惠儿大闹一场,她始终闷闷不乐,整提不起
。
虽然桂枝把她痛骂一顿,她亦知不必为这种伤,但抬
不见低
见,见了就难免想起眼下的处境与婚约,对往后的
子愈发迷茫。
曾经在金陵阖家欢乐,幸福安稳,子一眼望得到
,如今连如何自处都不知道。
若是侯府不认婚约,嫌她待久了麻烦,想赶走这个拖油瓶,她又何去何从?
况且,嫁给侯爷是爹娘的遗愿,看起来也是最好的归宿。
她希望能让爹娘安心,在天上看见她过得和从前一样好,九泉之下也能欣慰含笑。
桂枝刚活回来,一进院子就瞥见那颗蔫掉的小脑袋,当即猜到了她的心思,扬起笑意走上前去,劝慰道:
“小姐,不如出去转转,做些喜欢的事,成
闷在屋子里,
都要发霉啦!”
林知雀这才回过,以为然地点
,认真思忖起来。
她不方便出府,青天白在府中闲逛亦太过惹眼,琴棋书画全无雅兴。
真要算起喜欢做的事,还是上回下厨心
最好。
尽管那个家伙很讨厌,总是冷着脸,半天不搭理她,可烟火缭绕时,她莫名觉得畅快又舒心,那家伙吃了她做的饭,让她很有劲
。
分明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却让她暂时忘记现实,只沉浸其中,身心都轻盈起来。
林知雀掰着手指,仔细一算,有好几没去过竹风院了。
同是天涯沦落,看在她有兴致、那家伙上回还算配合的份上,她就再去一次吧。
更何况,现在侯爷暗中见了殷惠儿,婚约更加没把握了。
她不忘初心,还指望裴言渊替自己美言几句呢。
思及此,林知雀拿定了主意,一拍窗台站起身,惊得枝鸟雀叫喊着飞走。
她扬起脑袋,樱唇弯起弧度,吩咐桂枝准备食材,眸中终于有了光彩。
*
翌,林知雀同上回一样,
抖擞地起床,简单梳洗后去了小厨房。
她站在小板凳上,在热气熏蒸中熟练地掌勺,翻炒着灶中的食物,有条不紊地洒下调料,看着颜色一点点变得诱。
额角渗出薄汗,她赶忙用帕子拭去,手脚都热乎起来,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林知雀沉浸其中,心无旁骛地下锅、焖烧、装盘,不禁哼起阿娘哄她的歌谣,眼睛如暖阳般明亮纯澈。
两个时辰后,烟火袅袅,满屋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