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不怪她，他又不是她儿子。 还有他的亲生父亲, 北定侯爷, 那位害他亲娘丢了
命的
。 那
他在侯爷面前就明确地表了态, 说他绝不会娶晋宁县主为妻, 侯爷当时就跟他说，他不止他一个儿子, 他能扶他坐上世子之位, 就也能将他从世子之位上拉下来。 这劳什子世子之位, 谁要谁便拿去吧，他又不稀罕！ 裴源行抿了抿唇, 扬声唤来了候在门外的风清。 他看着垂手立在桌前的风清，命道：“收拾收拾东西。” 风清惊得睁大了眼睛, 愣愣地问了句：“世子爷这是要去哪儿？” 没听说世子爷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哪。 裴源行言简意赅道：“搬出侯府。” 凤仪宫。 皇后瞧着云初倒跟晋王妃说的一样, 心里便对她生了一丝好感。 她心里虽如此想着, 面上却分毫未显, 目光淡淡地道：“新年宫宴上，本宫觉着晋王妃用的香露甚是雅淡好闻, 不如旁的香露那般香得腻，晋王妃跟本宫提起那是你调制的香露，不知你可有空再帮本宫调制几瓶？” 云初规规矩矩地谢过皇后，又道：“皇后娘娘既喜欢，民
回去后就再调制几瓶香露出来。” 她态度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皇后喜欢她的香露便喜不自胜。 皇后的目光在云初的脸上审视了几息，又道：“你这调香的本事是从哪儿学来的？本宫瞧着倒是不输宫里
的调香师傅。” 云初不疾不徐地回道：“谢皇后娘娘夸赞。民的母亲擅长调香，民耳闻目染，便对调香有了几分兴趣，从母亲那里学了些调香的本事。民平里闲来无事时便会调制香料，以打发打发时间。” 她虽经营着香料铺子，以调香生意为正经营生，但这些事自然不必跟皇后多言。 宫里不比外，言多必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皇后也未必对这些市井之事感兴趣。 皇后又跟云初闲聊了几句香料之事，忽而想起了一事，扭对晋王妃道：“晋王妃也有许久不曾见过晋宁了吧？今倒是凑巧，晋宁过了晌午后便会来本宫这里，你也见见她。前两，皇上已开
将她许配给裴世子，本宫瞧着，他们俩倒也算是郎才貌……” 云初纤细的脊背陡然僵住，浅浅的涩意自心尖蔓延到全身。 她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
绪。 晋王妃
知皇后的子断不会无缘无故地在旁面前提及圣上，皇后这般说，定是故意而为之，以试探一下云初的心思。 晋王妃微微颔首，佯装附和道：“皇后娘娘倒是提醒了臣妾，臣妾果真有些年不曾见过晋宁了，也不知她现如今长得是何模样了。” 皇后弯了弯唇，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云初，继续道：“大十八变，晋宁那孩子是越长越漂亮了，又刚被皇上封了县主，皇上觉着裴世子和晋宁志同道合，一个英勇善战，一个将门之，倒是十分般配。” 云初仍低垂着，身子却轻颤了一下。 皇后似是这才察觉到她还留在殿里，淡声道：“云姑娘跟本宫聊了这许久也累了吧。”她唤来宫，吩咐道，“将云姑娘好生送出宫去吧。” 云初向皇后和晋王妃行了一礼，跟着宫离开了殿内。 计算着云初已走了老远了，皇后偏看了看晋王妃，唇角微微上扬：“你方才瞧见了么？今本宫闹这一出，果然是有些用处的。” 晋王妃先前就疑心皇后是故意要让云初听到赐婚一事，这会儿听皇后这么说，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她仍是佯装不知，笑着问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刚才试探了一下，那云姑娘啊，心里还是有些在乎裴世子的，也不枉裴世子为了她宁愿违抗皇上的意思了。” 方才她故意冷落云初，当着云初的面儿跟晋王妃提起皇上赐婚一事，云初虽面上竭力保持着镇静，可她在后宫多年，岂会看不出来云初心里并不好受。 若是毫不在意，又怎会心有触动？ 皇后眯了眯眼，唇角的笑意愈发加了些：“既然他们俩是两相悦，那我便放心了，改我便跟皇上好好说道说道，劝皇上打消了赐婚的念。难得裴世子和云姑娘郎有妾有意，家本就是一对有，那我们就莫要无地拆散了家的姻缘。” 晋王妃心里也替云初觉着高兴，跟着笑了笑，道：“待裴世子得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思后，定要乐得睡不着觉了。” 云初出了宫门，由青竹扶着上了马车。 她放下车帘，马车里一下子昏暗了不少。 她反倒觉得安心了些，微阖着眼靠在了车壁上。 心里
成一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绪涌上心。 直到马车停在了年家胡同的胡同，她仍未理出个绪来。 洗漱过后，青竹端着刚熬好不久的汤药进了屋内。 她将托盘放在桌案上，轻声唤道：“二姑娘，趁热把药喝了吧。” 那在医馆里倪大夫便叮嘱过，要她好生盯着云初服下养身药。 她一都不敢疏忽了此事，总盼着二姑娘能早调养好身子。 云初有些呆愣地抬起，端起药碗喝下，一碗汤药很快就见了底。 药
极苦，云初的眉心微微蹙起一个弧度。 青竹赶忙托着
净的帕子，将蜜饯朝她嘴边递了递：“二姑娘，吃蜜饯去去嘴里的苦味吧。” 云初的视线顺势在蜜饯上停留了一瞬。 这些蜜饯她每都吃，酸酸的、甜甜的，正好去去嘴里留下的苦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