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里独处了好久，他才舍得放她离开，送她回了年家胡同。 风清虽见了她什么都没说，但他素来机灵，还能猜不出来他们俩眼下是何关系么。 风清知晓了此事，那月朗和青儿姑娘定然也全都知道了。 那
她问他哪一启程，他笑着跟她说，她有这心思足矣，不用特意前来送他，最后被她缠不过，他无奈之下只得松
，说他今领兵离京。 思绪飘远之时，青儿姑娘忽而沉声道：“云姑娘还是别去的好。” 云初脚下一顿，扭
看向她：“为何？” 青儿姑娘微微别开眼，似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支吾了半天才硬着皮道出了实
：“公子他……他昨便已离开了京城。” 云初倏得睁大双眼：“昨？他跟我说今是他的出发之！” 难怪那她怎么追问他，他都不愿跟她说。 青儿姑娘挠了挠皮：“云姑娘，公子也不是要瞒着您，他只是不想跟您辞别。他说他若是见了您，只怕他就舍不得离开京城，不愿再去北边了。” 这圣旨都下了，这仗是不得不去打了。 公子定然也是知道个中的厉害的，旁的不说，光是为了挣个好前程，能一辈子护住云姑娘，公子也只能硬下心肠不辞而别。 青儿姑娘暗暗叹了气。 
是不能有软肋的，心里有了牵挂，就算是再厉害、再有胆气的，也会变得顾虑重重，英雄气短。 云姑娘就是公子的软肋。 云初下意识地捏紧了被她握在掌心里的香囊，她终究还是没能将她亲手为他缝制的香囊送到他的手中。 他很早便开问她要过香囊，可她那会儿对他无半分意，一心只盘算着何才能跟他和离，是以香囊的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如今她做了香囊，他却离开了京城。 今一别，还不知哪才能相见。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香囊，愣愣地，半晌无语。 “云姑娘，公子临走前，托我将此物转
给您。” 云初伸手接下青儿姑娘递过来的东西。 她看了看放在掌心上的小泥，眉轻蹙，向青儿姑娘投去了疑惑的一瞥，迟疑地道：“这是……”第八十八章 青儿姑娘有些不自在地咧嘴一笑：“听公子说, 这小泥本是一对的，是他在夜市上买回来的。我曾在公子的书房里见过那个
娃娃，我瞧着眉眼间跟您很有几分相像呢。” 云初伸出手, 指腹轻轻地从泥娃娃的脸颊上抚过, 忽而想起她和湘玉一同逛夜市的那回, 她在一个摊位上看见了一对小泥。 那还是玉竹先瞧见的小泥，玉竹笑着说那个小泥跟她长得极像。 摊主说, 两个小泥是一对, 一男一，取‘花好月圆’之寓意。那会儿她听了此话后，就没想买它, 另外挑了一对小泥, 是两个娃娃, 跟湘玉一一个。 “公子留下了那个娃娃, 此次出门将它带在了身边，并叫我将这个男娃娃于云姑娘您, 如此, 您和公子有小泥陪伴在身边, 也不至于觉得太孤单，就像是您和公子一直陪伴着彼此。” 青儿姑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云初抬起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 直直看进青儿姑娘的眼里：“他这么跟你说的么？” 青儿姑娘憨憨地点了点，耳根子渐渐染上一层绯红。 昨听到公子说出这种近乎话的
麻话, 还瞧见公子郑重其事地将男娃娃到她的手中, 要她转给云姑娘, 完了还啰里啰唆地叮嘱了她好久, 要她如何细心照顾云姑娘，让她只觉得出乎意料, 总疑心公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现下竟还要她将此话再重述一遍，简直是要了她老命了。 云初鼻子一酸，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从眼眶溢出来，一滴滴砸落在小泥的脸上。 屋外响起了叩门声，不过片刻，出去应门的丫鬟楠竹便将来迎进了屋里。 云婉正在核对账房先生送来的账本，见来进了屋里，便将账本搁在了一旁，嘴角弯了弯，道：“青竹，你今怎么过来了？来，快坐下吧。” 楠竹去厨房准备茶点，云婉招呼青竹坐在了桌旁。 “大姑娘，二姑娘这会儿不在家么？”青竹问道。 云婉脸色微微僵了一瞬，轻声地回了句：“今是十五。” 青竹恍然大悟。 她记得，自两年前裴公子启程去了宁城，这两年来，每逢初一和十五，二姑娘都会去京郊西山上的云济寺替裴公子祈福，保佑他平平安安早归来。风雨无阻，二姑娘她一回都不曾落下过。 嫁前，她和青儿姑娘一道陪着云初去过几次云济寺，那西山有两千多级台阶，上山下山，总得用上好几个时辰。遇到好天气还没什么，若是恰逢雨天，台阶便湿滑得厉害，到了大冬天，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宛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 她心疼自家姑娘，也起过念想要劝云初别去云济寺祈福了，好歹每逢
雨绵绵的大冬天就别再去那边了，可自家姑娘是什么脾气，她再清楚不过，谅必也是不听劝的。 何况宁城的形甚是严峻，战场上又向来刀枪无眼，多少做母亲做妻子的夜夜盼着北边传来打了胜仗的好消息，最后却只等来了他们家的死讯，不问也能猜得出来，二姑娘的心里定然也是这般煎熬的。 楠竹端着托盘进了屋里，将茶水和糕点放在了桌案上。 云婉勉强地笑了笑，道：“青竹，一道用些茶点吧。” 青竹捧着茶盏，抬眸看着云婉：“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