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出来,杜盈盈靠在大迎枕上, 一旁, 琥珀拿着一块
帕子,仔细地替杜盈盈绞着湿发。 窗外树影摇曳,杜盈盈出地望着窗外, 忽而想起院子里的那两道身影—— 男
身姿高大挺拔, 动作却温柔细致, 替他面前的
整理着衣襟。 男才
貌, 分明是顶赏心悦目的一幕,可落在她眼里, 却觉得那画面莫名的刺眼。 她咬了下唇, 眼晦涩:“琥珀, 你可瞧见源行哥哥的那位夫
了?” 外祖母已经私底下跟她提过了,在外祖母的眼里她仍是杜家的二姑娘杜盈盈, 是外祖母放在心尖尖上的外孙
,可若是去了别处, 在旁
眼里, 她便是外祖母因觉着投缘刚认下的义孙
裴盈儿。 既然如此, 她见了裴源行自然能唤他一声‘源行哥哥’。 琥珀绞发的动作一顿, 愣愣道:“姑娘说的,可是那位跟着裴世子一道进屋的
子?” “我说的便是她。” 琥珀以为杜盈盈只是随
问问, 便笑了笑,感叹道:“
婢瞧着,那位少夫
长得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听太夫
说,少夫
不过是一个寻常商户的
儿罢了,就凭她的出身,哪就配得上侯府的世子爷了? 若不是她那过
的容貌,便是有着天大的恩
,世子爷怕是也不肯娶她进门的吧。 杜盈盈有点不屑地冷哼一声,面上却带着笑:“哦,琥珀你也觉得她长得貌美?那你瞧着,是少夫
长得更好看些,还是你家小姐更好看些?” 琥珀这才察觉到自己说话不防
,一时惹得主子心里不痛快了,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忙陪着笑,道:“那自然是姑娘漂亮了。容
婢说一句实心话,那少夫
至多也只能算是长得比寻常丫
好看些,跟姑娘的花容月貌比起来,那可是差得远了。” 杜盈盈的心里
分明是愉悦的,却故意板着张脸,撩起眼皮白了琥珀一眼:“是吗?你这小蹄子嘴里没几句实话,惯
拿话哄我!” 琥珀忙反驳道:“姑娘您可错怪
婢了。
婢嘴笨,但
婢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哪敢骗姑娘您哪?
婢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姑娘长得更容貌端丽的
子!” “你紧张什么,我也不过随
问你一句罢了。”杜盈盈捏着帕子掩唇轻咳了两声,“不过我瞧她那模样,倒也算得上是容貌不凡。” “姑娘,
子的容貌固然重要,可
婢觉着,那少夫
虽长得有几分姿色,但
婢听闻她只是商户之
,今
一见,少夫
的打扮和气质果然很是一般,一瞧便知是普通
家里出来的。” 她偷偷瞄了眼杜盈盈的脸色,笑吟吟道,“比不得姑娘您半分呢。” 杜盈盈扯了扯帕子,看着琥珀似笑非笑。 她幽幽长叹了一声,道:“她虽家世一般,倒是个有福气的,竟能嫁给源行哥哥,还成了他的正妻。” 琥珀满脸不屑道:“话虽如此,但那又如何?恕
婢直言,光瞧太子殿下便知道了。” “太子哥哥?!”杜盈盈面上带了点疑惑,“这跟太子哥哥又有何
系?” “姑娘您忘了?咱家大姑
跟太子殿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太子殿下虽娶了太子妃,但他平
里最最放在心上的却是大姑
,
婢倒觉着,若非有祖制约束着,太子妃想要见太子殿下一面呀,只怕也难!” 杜盈盈眉眼含笑地看了她一眼,继而又丢下一句:“你这小蹄子胆子倒是大,竟连太子哥哥的事也敢随便拿来编排!” 琥珀吓得脖子一缩,赶忙伸手捂住了嘴。 杜盈盈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横竖眼下屋里只有你我二
,不用太拘着,你想说什么便说吧。只是一件,这可不是咱杜家,你出了这屋门可莫要多嘴,若是惹下什么大祸,连我也护不了你!” 琥珀忙不迭地点
道:“姑娘放心,
婢省得。” 两
一时无话。 须臾,杜盈盈忽而问道:“你方才说……” 琥珀忙回道:“
婢想着,太子妃虽不得太子殿下欢心,却又不是少夫
能相比的。太子妃终究是高门名媛,纵使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得宠,因她身份的缘故,太子殿下也定会敬重她几分。倒是今
这位少夫
,她又算是什么出身,世子爷又怎会把她放在眼里?” 杜盈盈歪着
,看着琥珀:“是吗?” 姚嬷嬷跟着风清进了居仁斋。 待风清退出了书房,裴源行抬眸看着姚嬷嬷,目光沉沉:“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吗?” 姚嬷嬷来之前虽已猜到了几分,但心里还是不免一惊,已是脸色惨白,忙跪了下去:“老
有罪。” 裴源行缓缓颔首,冷哼了声:“你倒是识时务,我尚未问你什么,你便承认了。” “老
不敢欺瞒世子爷。” “不敢欺瞒我?!不敢欺瞒我,那你给初儿灌的又是什么好东西!” 姚嬷嬷两颊微颤,攥紧的手指用力到几近泛白:“老
自知有罪,不敢奢求世子爷的宽恕。” 裴源行眼中多了几份冷意:“姚嬷嬷,你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你明知在这个侯府里,你是我为数不多还愿信上几分的
。我把听雨居
到你手里,由你来全权打理。我以为有你在,我便能放心地在外面博一番天下。可你却做了什么?你跟太夫
联手,给初儿灌避子汤,你到底是何居心?” 明面上他虽会唤太夫
一声‘祖母’,可他心里
从来是不认她的。 多年来他一直提防着府里的所有
,却没料到他最信任的姚嬷嬷也会背叛他,也会有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