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岁子还没这么差的时候,也是当着宝贝珠子养着的。
没设想后子越来越难,直到永嘉八年,一场
旱,彻底开不了锅。
到了今年永嘉九年,外听说又开始打仗了,税收变得更重,家里
子就更过不下去。
靠着一点存量和番薯,就硬生生扛到了年底。
原本苏贺和孙氏还盘算着来年这子应该怎么过,怕是再这么下去一家子就得饿死了。没成想眉儿因着模样生的好,
子也好,一次去村长家里借点米,就被村长的一个远方亲戚,沈家,看
了眼,想讨回去当个童养媳。
这沈家听村长说,是镇上一户
家,
子不算太好过,但比乡下
还是好多了,家里
有个三代单纯的独苗,宝贝的不得了。所以即便是手
紧也想讨个童养媳回去伺候这个独苗。
村长的话苏贺还是信的,那家五天前孙氏和苏贺特地上门瞧了瞧,有个一进一出的院子。那家的婆娘细长脸,穿着打扮也净,苏贺也瞧不出来
子是个好还是坏,倒是那相公,看着魁梧有力。这沈家相公,平
里靠着帮一些商户跑跑腿,送送货,婆娘呢就靠针线活挣点家用。
孙氏倒说这两子不像难处的。
那也巧,苏贺和孙氏刚走出去沈家没几步,才见一白净的男娃身形跳跃的
了院子,想必就是这沈家的独苗。模样没看清,想着不是病秧子就行。
苏贺夫这才回了家,和眉儿细说了这事儿。
太懂事的孩子也太让心疼,眉儿听了这事儿并没说不愿意,只问了一句:“多少银子?”
听着孙氏说了一两银子,眉儿小大似的点点
:“一两银子够咱们家两年用度了,想着过两年,弟弟更大些能
得活就更多,到时候
子应该也不会这么难了。”
不哭不闹,反倒这几,每
一早就带着苏元去庄稼地里看。半中午的回来,下午又出去,待太阳下山才进家门。
等到看到厨房里的一点野菜芽子和番薯叶,孙氏那眼睛连着几都是红的。
这天夜里,眉儿和孙氏睡一个被窝,半夜里苏元做噩梦醒,也钻到了眉儿的被窝里,缩在姐姐怀里,紧紧抱着不撒手,他怕,怕一起来姐姐就没了。
待苏元醒,眉儿当真不见,苏元哭闹暂且不提。
只说眼下天还没亮,苏贺牵着眉儿走在田间小路上,并无言语,只紧紧牵着手心里,这以后可能再也牵不到的小手。
想想也觉得不会,镇上走个半天也就到了,当真舍不得还能去瞧上一眼,想来也是无碍的。这般,苏贺心里还好受了些。
“爹爹,冷不冷。”
“没事,不冷。”
眉儿又道:“马上就要过年,爹爹你的鞋子都得不能再穿了,给娘亲弄点棉花做个夹袄,你也得买个鞋底子做双鞋,今年冬天长,鞋里
记得也夹点棉花。”
“好。”
“然后平里,让娘亲别只紧着弟弟,自己还是要多吃点儿东西,一定要保重身体。”
“好。”
“弟弟皮了点,但其实特别孝顺也懂事,真气到了爹爹,爹爹也别动手打他。”
“好。”
此刻天微微亮,可以看见白雪皑皑,铺满整个田野。连着远处的山上,都成了白花花的一片。天上泛了鱼肚白的地方,能看到星星的残影,有那么一两颗不甘示弱,似与
光争高下,仍散发着光芒。待
冒出,那星辰的点滴光芒终还是被隐了去。
昨下雪,今
却是好。
眉儿安慰自己,这应该算是个好兆吧。
待快离开村子的时候,眉儿回看了看这个自己生活了九年的地方,内心涌动出浓浓的不舍,以及对未可知的
后浓浓的抗拒。
她不知道即将要去的那家是个什么样子的家,自己去是不是只要
活就行了。
童养媳,小小年纪的眉儿内心长长叹了一气。她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也听说过谁谁谁家的
娃娃去当了童养媳,
子过的如何如何。
有过得不算坏的,一辈子就伺候一家子过活。
有过得不好的,过得就是连猪狗都不如了。
眉儿想及此,抬看着自己的爹爹,问道:“爹爹,那家
会打
吗?”
“你勤快些,想来是不会的。”
“那家的男娃是什么样子。”
“白白净净的。”
“那我以后还能回来看爹娘吗?”
“切记,不能回。”
“偷偷回来呢?”
这回苏贺没说话,眉儿就知道爹爹意思了,明面上不能回来,偷偷回来却是可以的。
下了雪的路不算好走,原本半天就能走到的路,过了午时才走到镇子上。双脚落地到镇上净路上的时候,眉儿从自己的小
棉袄里
又掏出四个个
旧,但针脚却是新的鞋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