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有排早班，不然是真的要倒了。
韩冰喝多喊了代驾，自己瘫在副驾驶皱眉醒酒。来时的车上，除了代驾又多塞了丛志飞一个。关千愿卡在小郑与车门中间，肩膀被硌得生疼，看到一晚上默不作声被师兄姐调侃的小郑，心中生了些怜悯，换了个姿势坐着，把胸给她当了次缓冲。
小郑把卡住的胳膊用力拔出来，搂住好友，小声念叨：“谢谢愿愿……”
布施巷的单行道有些虐待司机。此时几栋居民楼底下还有不少私房菜馆开着，路灯几乎全灭，车辆也不算少，代驾拧着眉小心翼翼开进去，停在距单元门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就喊关千愿赶紧下来。
她一个接一个礼貌告辞，韩冰眯眼小憩居然还不忘当着她的面把自己侄子微信名片推过来。硬着
皮加上，关千愿打开车门，狠狠呼吸了一
栀子花树底下的新鲜空气。
这一刻她莫名想起蜡笔小新中总是笑颜迎
、心
不好时会偷偷拿兔子形沙包狠狠打上一顿的妮妮妈。
可她并未活在二次元，也没有沙袋，累了只能选择倒床睡觉。
差点被自己古怪的想法逗乐，关千愿低一笑，身后又响起车喇叭声。
丛志飞手从车窗伸出来，拎着她的包，隔着两米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千愿，包拿着！”
代驾绕了一圈把车又开回来，此时心想必也不太好。关千愿心想自己这忘
持续一天了，是该赶紧回去休息了。忙接过来，连声道歉：“真不好意思……”
丛志飞把车窗摇下来，强睁着醉眼看她：“你道啥歉啊，嗝……”
“……”
她差点被这个酒嗝熏死过去。转身之前分了个怜悯的眼看向丛志飞，心想等明天酒醒，记起今晚饭局间被各种调侃的一切，他会不会比自己更无地自容。
夜空舒朗，一
弯月悬在空中。临近午夜，布施巷此时只有几家底楼的大排档还在营业，食客都是知根知底的，比较有素质，彼此谈话声都拉得很低。家家户户几乎都熄灯陷
梦乡，关千愿刷开门禁，轻手轻脚迈上楼梯。
一辆黑色SUV静静停在单元门旁，零星几个车位被居民划分，单行道没法靠边停，家直接挂了油门将车开上路缘石，把这大家伙霸道横
在两棵树中间。
沉琮逸冷着一张孤高清俊的脸靠坐在驾驶位，一路追随那个娇小身影做贼般进单元门，随着大门轻轻合上，自己心中也渐渐起了涟漪。
两出发吃饭前，他当着关楠的面承诺会把她安然无恙送回家，那
当时一语不发像个乖巧懂事的妹妹，等到告辞时才寻了理由躲他，一脸不想被他知道自己住址在哪的表，当时他心里只是冷笑——她还真当他这个“愿学家”是白当的？心里那点小九九他会不懂？
海钓时躲他躲到掉进海里，来道歉又摸着自己的身体发癫，两滚到床上。回国见面也只想聊工作上的事，他还没开，她又把一贯的借一
脑掰扯了个明明白白——就是不想跟你再续前缘，回国前当几回炮友算顶天了。
有时候他真的不懂她。或许在与
之间，她像是个没有边界感的小学生，也更像一个应付完无边无垠的工作压力，在私领域想要脱离群体、颠覆社会、追求自由的美德丧失者。而他仅仅只能作为一个随波逐流的
隶，只因心中总是缺失着名为“关千愿”的那一笔债，每次都被牵着鼻子走。
沉琮逸抬看单元楼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声一层接一层亮起来，接连反复。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打开车窗，贪婪呼吸几带着栀子花清香的小巷空气，脑海中又浮现关楠蜡黄的脸。
“你们不该以分手收场。如果可以，再劝一劝千愿好吗？”
他何尝不想？回国后工作仅收尾第一波，自己便匆忙过来寻了借见她，满脑子都是第一次悲剧收场时所臆想出的“假如”。那时两感还未稳固，便被工作与距离欺负得支离
碎。他曾不敢幻想的未来现在已成现实——当你和我在同一座城市的栀子花树下呼吸，那我们可不可以从再试一遍？
自己活了二十八年从未做小伏低过。舔着老脸一路追过来，
后的谱子还没打好，那直接扛着盾牌过来，连退路都没有。那时他莫名很想知道如果把工作时自己的状态代到她面前，对方会不会秒怂？但总归是不想再
她，只黑着脸在心底扇自己两
掌，自骂是个固执的废物。扭发狠欲走时又被陌生喊住，她买的药莫名其妙转到他手里。
这会子回国，不用中译英了。一袋安眠药，还有小瓶装治痛的安乃近，两种都是只有医院处方才能开的强效药。沉琮逸黑着脸凝视半天，拳攥了又松，忍了很久才忍住把这袋子当垃圾扬了的冲动。
死固执、一根筋、倔得像驴、死孤僻、脑回路不像正常、
嗑药，还总照顾不好自己。
沉琮逸气她不愿把手放心
付给他，更恼她一遇上事宁愿苛求、伤害自己都不懂得换种方式、换个角度思考。从两在一起他便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