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问题,“我知,你恨的,系我。”
看吧。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黎式扯扯嘴角,再问道,“那你又知吗?有几多个夜晚,我就想去厨房攞把刀,对着你脖子下去,一了百了。”
“我当然知。”乌鸦盯着她,一双鹰眼露出危险的光,皮笑不笑,“只可惜,你做唔到。”
“系啊。我做唔到。”男力量实在悬殊,更何况像他这样的男
,猛如豺虎,她只有被俘虏的份,在他手下残桓求生,但她很不甘心,极为不甘,“我清清白白做
,因为遇见你,差啲这辈子都毁了,你说,我要不要想杀你?”
“杀。”
他一字落地,掷地有声。
“如果你想杀我,可以直说。我不会躲,算我欠你。只是...”男顿了顿,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想走,我不允许。”
呵。不允许?黎式冷冷一笑,她绝对不会承认,让一个烂
成为自己生命的主宰。
她不屑的刺痛他的心脏,男
累计了多
的郁闷终于在今晚
发,尽数宣泄,酒杯酒瓶全被扫到地上,碎片混杂着酒
,狼藉一片。
“我对你唔好吗?你做什么只想离开?”
她早就不像从前,他越怒,她却越冷静,微微张,无比平静地说出凉薄的话,“你对我再好,都改变不了你绑架我的事实。”
黎式的话如一盆冷水,劈盖脑浇灭他心火。也是她让他重新生出一颗心脏,一颗懂得什么叫亏欠,什么叫沦陷的心脏。
“是。从前,算我做错。”他把语调放缓,自私自利,自大无比的,
一次知道承认错误,战战兢兢承诺未来,“以后,我都会弥补畀你。”
她缓缓站起来,踩着满地的酒迹和碎片靠近他。
乌鸦身体里的药效终于起了效果,四肢发酸,视觉不清,意识开始模糊。他用力摇,尝试努力清醒但也是徒劳。
“以后...?”黎式伸出手,在空中停留了两秒后,还是抚上了男的脸,说,“我们没有以后了。”
一剂蒙汗药不负期望,连大猛虎都是手下败将。他身体一歪,向她倒去。
黎式一双眼盯着窗外某处,不看他分毫。死命睁着眼,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滑下来,落进他发里。
她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听到,但依旧讲出。同他告别。
“陈生,下辈子,你就做个好吧。”
如果下辈子还能遇见的话。
亚佐驱车,准点赴约开到元朗公寓楼下。
黎式身无一物,抬挺胸的走出铁栅门。来时何样,走时何样。
亚佐替黎式开了车门,他看到她眼尾的泪痕,心像是被重重的捶了一拳。
“黎小姐,而家后悔,仲来得及。”
“我唔会回。”黎式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行到这一步,我已经冇办法后悔。都准备好未?”
“好”,亚佐点点,他尊重黎式的一切决定,“飞机已经在机场预备好,等我哋一到,就可以起飞。伦敦那边,我也安排兄弟接应。都唔使担心。”
黎式吸了一
气,最后说——“那就走吧。”
车窗外的风景后移,如她来香港几个月的噩梦重现。
一路走到今天,她已经不想再计较多少。十几个小时之后,她就能摆脱地下世界一切的肮脏和混,回到她原本安静有序的
生里。
往事不论,她被迫豁达,看得开,只求以后。仅此而已。
亚佐把车驶机场,在舷梯前停下。
地场开阔,风吹来,把黎式的发撩
。她拿丝巾一扎,眼前停泊的飞机露出在眼前。这只巨鸟,将载着她重获自由。
还记得她上次去送别刈纪子的时候,在机场外望天。看着那一架架驶往世界各地的飞机,由心底生出的那种最纯粹的羡慕。
如今,出路就在眼前,她紧张得手心都在发汗。
黎式回过来和亚佐说话,“我就这么走了,你真的没事吗?毕竟,你背叛了他。”
“没事的”,亚佐宽慰她,“你继续呆在香港,总是不安全。”
这一路,他看遍了她所受得苦,三番两次和阎王殿擦肩。背叛,大不了就是死。她死,或者自己死。他选择让黎式活。
黎式对他太感激,也太愧疚,“亚佐哥,如果可以,你也走吧。留一条生路。”
“我不走”,亚佐摇摇,“
咗江湖就要守规矩。我既然向关二爷发过誓,他现在是我大佬,一辈子都是我大佬。”
当然这种规矩她不会懂,他也不希望她知道太多。男的事
和
无关,地下世界的事,跟她更没有关系。
他送她上舷梯,与她告别,“走吧。到了那边,同我和聚哥问好。”
“好。那你多保重”,黎式点点,咬咬牙,压下心中五味杂陈,转身走上了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