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良玉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在陵南道五州主城之间来回游走处理公务,因此驾车上路得心应手。
而且她走得是官道,沿途也有滇西军、镇北军的将士巡逻护卫,她自觉也不会出现多大危险。
——顶多是雨雪路滑,她驾车失误冲进了沟里。
天上还细细密密地飘着小小的雪粒,发出沙沙的声响。庄良玉赶着驯鹿车往前走,周围前后都有镇北军将士护卫。
眼见雨雪愈大,挡得睁不开眼。
前已经能看到西州城外的驿站,庄良玉当即下令让所有
去驿站暂歇。
驿站距离西州城还有不到六十里地,他们大部队前进需要小两个时辰,庄良玉也不愿意将士们在这种雨雪天气里受罪出意外,还是暂避要好些。
早已在雨雪中等候多时的此时早就四肢僵硬,这群
手上持着弯刀,黑布蒙面,埋伏在西州城外的护成林中。
眼见天色渐暗,却仍看不到影,这些埋伏已久的
难免躁动。
“老大,这赈灾指挥使怎么还没到?”
“雪天走得慢,再等等。”
过了片刻,又有问道:“老大,不是说这小娘们儿的鹿车快得很,怎么这么久都没到?”
这些的
音有些怪,不像是说惯了大雍官话的
,倒跟五斗山中的村寨有几分相似。
“我怎么知道?你,前去探探!”
正在埋伏的中蹿出一个小个子黑衣
,快似一道闪电般向着黔州主城方向奔去。
西州主城外的驿站虽然因为这段时商贸不通空了许久,但各种设施都有,也足够宽敞,容下庄良玉这小二百号
还是绰绰有余的。
庄良玉在各地巡察的时候不会带着夏荷潋冬,顶多带上萧安萧远,现在萧钦竹不放心,直接将他自己的亲卫拨了大半过来。
甚至护卫她在各地巡察的镇北军个顶个都是萧钦竹亲自挑选的个中好手。
庄良玉这段时一直跟这些
相处,关系很融洽,将士们见到她不太
喊别
唱喊的“庄大
”或者是“赈灾指挥使”,比较
喊她“将军夫
”。
庄良玉不清楚萧钦竹在看他这些将士们的时候是什么心,但是她——
有点看小孩儿的感觉。
这些将士们年纪都不算大,二十出,满脸朝气。
他们做到一起的时候就会天南海北的聊,现下甚至唱起了歌。
屋里点了篝火,然后萧安熬了汤给大家暖身,一来二去,便唱了起来。
外面的雨夹雪还在下,驿站外的棚里,四
驯鹿低
专心吃
,偶尔抬
看看四周,巨大的鹿角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发出一点声响。
驿站里传来了欢快的笑声。
前负责守卫的将士间或回
看看驿站里,听着里面的热闹满眼羡慕。
“在等等,等下就有来换班了。”
负责守卫的将士像是冰天雪地里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像,时刻注意着驿站附近的风吹动。
在雨线和天幕之外,突然出现一线黑色的小点,密密麻麻向城外驿站方向靠拢。
像是过境的飞蚁蝗虫一样只有极其细微的响动,然后向驿站飞速掠进。
雨雪仍在继续,沙沙的声音掩盖住外界不同寻常的响动。
负责守卫的士兵终于到了要换班的时刻,见有出来,总算能松一
气,然后忙不迭地向屋里跑去。
南方的雨雪天冷得渗,丝丝缕缕寒气仿佛能透进骨
缝里。刚出来的将士们哈了两
气,立即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值守。
四驯鹿停止了进食,开始定定地望向一个地方,而后不安地躁动起来。
发出低沉的鼻息。
棚的响动惊扰了守卫的将士,有
过来一探究竟,发现是驯鹿在躁动不安。
镇北军将士都知道这四个长相怪的家伙是他们将军夫的宝贝,跟着夫
在陵南道走南闯北,是从宫里特意借出来的大功臣,不敢怠慢,立马小跑过来安抚。
喂无用,喂水也无用。
小兵满雾水,看向不安的驯鹿,眉
蹙起,这几个家伙,怎么看起来像是在——
恐惧?
恐惧!
小兵猛然回,身后刀光已至,立时回身抵抗。
兵刃相接在暗夜里激出火光。
镇北军本就擅长伏击袭,各个身手敏捷,三五个围上来,抽刀抵抗才勉强顶住。
棚的响动一出,驿站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火光都顷刻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