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帷幕外的已经不再是会议厅。
他甚至无法再听会议厅里不可置信的
员们关于宫理死去的窃窃私语。
他只觉得恼
。
宫理不可能会死，他们对她一无所知。
他发白的指尖紧紧捏着笔，想要写下文字，但手却哆嗦得厉害，甘灯伸出左手用力扣住了右手的手腕，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桌子。
甘灯脑子里此刻并没有任何的想法。
他无数地绞尽脑汁，盘算揣测，在此刻全都凝固了。
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甘灯想要张
说“进来”，一张嘴嗓子发紧，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外
助理的声音道：“委员长，是前线的收容部员回来了。他说有要事直接跟您汇报。”
有另一个声音道：“是我。”
甘灯听出来了，是平树的声音。
他也从前线汇报消息中看到，是平树确认了她的死亡。
甘灯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墙壁上一扇半隐形的黑色小门打开，帷幔后昏暗的小房间里，平树走了进来。他还穿着方体的制服，只是制服上有许多灰尘与灼烧的痕迹。
门合上，平树就站在门边，脸色晦暗不明，眼睛黑沉沉的像是不反光的天鹅绒。
沉默许久后，平树开道：
“她死了。我把她剩下的部分带回来了。”
甘灯甚至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露出严厉的色：“她是仿生，又与当年塔科夫创造的仿生技术有关，只要脑中的芯片不毁，她就不会——”
平树站在房间里离甘灯最远的地方，他掀开了自己的上衣，将两只手融
他腹部的肌肤上，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体里，捧出了银色长发的颅。
甘灯看过一部分现场视频，他知道她被砍下了颅，但此刻仍然呼吸一滞。
而平树手指沾满了红色的导
，他轻轻怀抱着她颅转过脸来。
她脸上还含着笑，银白色的睫毛低垂着，像是她装乖或骗时的模样。
而在宫理的眉心，出现一个贯穿的血
。
血附近被方体义体师用工具切割开了一个十字，恐怕是为了检查她的脑内芯片。
在她额正中，如同大丽花一般的伤中，正露出了一枚被彻底穿毁掉的芯片。
甘灯只感觉自己被攫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第297章
平树的声音, 像是死水般的冷静，他如同汇报般陈述道：“有多位义体师检查过了，芯片核心部分全部被毁掉了, 没有复原的可能
。她的仿生大脑完全是由芯片驱动，在芯片被毁之后也彻底脑死亡。”
他手指轻轻拨弄着她额前的
发，垂着眼睛道：“其余身体部分已经完全被献天使吞噬。现在献天使已经被收容，在对献天使简单肢解的过程中, 找不到她的
廓或肢体。即使是把她看作数据, 也可以判断她的死亡。”
甘灯只觉得自己空了。
一切的感官与思索, 都从这壳里消散了。
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多么可笑的野心啊。
多么令作呕的真
啊。
是他紧紧拥抱她, 是他说出“
”那个陌生的字眼, 是他祈求她的陪伴。
也是他亲手葬送了她。
他是为了什么来着？他本应该有一个词来形容他的目标、他的计划、他的权衡，但那个词仿佛在他脑中的词海中变成黑。
甘灯脑子里仿佛所有的回忆与词汇、认知与语言都搅在了一起。只有一个片段如同卡壳般疯狂重复, 疯狂循环。
啊, 是他开请她回到修道院去找到通往方体的。
是他踉跄着扑过去紧紧拥抱着她的肩膀。
这一一尾两帧画面之间的段落里，她双手
兜看着顶飞掠而过的轻轨；眼里有笑意与别扭的真挚, 说出了相信他的话语；她有些尴尬却又想说下去的耸肩，她感觉不好意思转去踢地上的瓶子。
每一个字, 每一点表都在他脑中回放。回放。再回放。
甘灯无法想象, 眼前的平树是如何冷静地捧着她颅去让义体师检查确认她的死亡, 又是如何与其他收容部员肢解献天使想要找回她的身体。
他做不到。
甘灯将目光落在宫理面容上。
平树正轻柔如水的抚过她脸颊。
平树又缓缓将她的颅收了怀抱之中, 像是与她融为一起，绝对不会再分开, 轻声道：“……你看起来拥有一切, 却实际上一无所有。”
甘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平树脸上的去意已决, 已经不只是要离开这里，更是要离开方体, 他正要开，脸色陡然变化。
他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