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记事的年纪,缘何她似对顾家之事一点也不记得,却没有想到她原是失了忆。
孟松洵稍松了气,一时竟觉得也算是件好事。
若真想起那些家亡的凄惨过往,她能承受和面对得了吗?
他抿唇浅笑了一下:“幼时之事想不起来也不打紧,等回了府,我给你寻好的大夫瞧瞧,定能医好你的疾。”
看着他温柔且坚定的眼,柳萋萋心下一动,倏然漾起些许不明的心绪。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似乎从初初遇见开始,他便始终那么温柔,他将她从沈家救出来,真的只是为了让她替他案吗?
思及案之事,柳萋萋不由得想起什么,忙将有些复杂凌
的心绪抛诸脑后,急切地问道:“昨夜嗅着婴香
梦时,侯爷梦见的瑶池
可是沁玉姑娘?”
“不是。”孟松洵摇,“我并不曾见过那叫沁玉的
子,又怎会梦见她呢。”
柳萋萋咬了咬唇,少顷,大着胆子道出心中猜测:“侯爷,我怀疑所谓瑶池,不过是那香中添了致幻之物,而梦中
也会因着你心中所想变成你想要的模样。就像我觉得沁玉姑娘是我见过最美的
子,她才会成为我梦中的瑶池
,侯爷可还记得……”
柳萋萋强忍着疼,缓了
气,继续道:“那售卖婴香的
子当时说,未得到沁玉姑娘也无妨,使了这婴香也可与瑶池
相会云云,就像是在暗示什么。”
“你说得应是不错。”孟松洵赞同地颔首,“这也能解释为何武大画中的瑶池
是沁玉的脸。”
“还有一事。”柳萋萋又道,“我觉得这寻常的婴香应当没有问题,毕竟这么多用了婴香仍平安无事。”
昨夜,若非她强行唤醒孟松洵,其实香燃尽后,他应也能自行苏醒,并没有命之危。
“侯爷,我在想,会不会是有在婴香中动了手脚。”她迟疑片刻道,“更或者是想将这些
的死推到婴香之上……不过我最好的事,是那婴香究竟是如何制出来的?”
见柳萋萋说话间愈发难受的模样,孟松洵出声制止:“别再想了。”
他起身绞了净的巾帕替她拭去额上的汗,柔声道:“此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先好生休息要紧,放心,有我在。”
孟松洵低沉醇厚的嗓音若林间清风拂过她的耳畔,清凉舒适,让她脑中的阵阵抽痛感似也减缓了些。
她点了点,缓缓闭上眼,虽脑袋仍疼得厉害,但或是被孟松洵那句“有我在”所安慰,心下逐渐安定,竟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睡了过去。
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但就在一片黑暗中,面前骤然亮起豆大的烛火,一双白皙细的小手出现在她的眼前,似是一双孩子的手。
那小手上捧着一本书册,烛火靠近,隐隐可见书封上以行书写就的《异香录》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