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
越茗居楼外。
柳萋萋目送孟松洵翻身上马, 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见他走远，正欲上车, 却是手腕一紧, 竟是蓦然被一只大掌抓住了。
她循着那天青的衣袂蹙眉看去，却是愣住了，她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这个
。
看着他盯着自己，满目狂喜，柳萋萋不必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眸色寒沉，瞥了眼他拽着自己的手, 方欲挣脱开, 便听一声“你是谁，怎对我阿姊动手动脚的”。
下一刻, 沈韫玉被猛然推开，往后重重一个踉跄。
站稳后，他抬首看向那被少年护在身后的
子，便见她看向自己的眼冰冷疏离, 甚至还略带着些许警惕。
沈韫玉不禁心下一咯噔, 小心翼翼地开
, 冲着她唤了声“萋萋”。
谁知那子闻声一双秀丽的黛眉微颦, 又往那少年后
藏了几分, “还请公子自重, 小子并不认识你。”
“也不知哪儿来的登徒子, 阿姊, 莫管他, 你先上车去。”
苏临轩嫌恶地扫了眼沈韫玉, 旋即将柳萋萋扶上了马车。
眼见那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沈韫玉焦急地欲上前，却再次被拦了下来。
这回拦他的，是李睦。
李睦自然认得沈韫玉，他好声好气道：“沈大，这位是澜州苏家的大姑娘，不是柳姨娘。柳姨娘已经没了，您不是亲眼瞧见她的尸首了吗？”
是，他是亲眼看见了，可他心底根本不愿相信，柳萋萋就这样没了。
“那为何她与萋萋生得这般像。”沈韫玉说着摇了摇，“不，她定是萋萋，不然为何会与你家侯爷在一起？”
李睦看着沈韫玉这副模样，暗暗扁了扁嘴，既得这么喜欢柳姨娘，当初怎也没见他多坚持，就把送来了武安侯府呢。
他不清醒，他便
脆点醒他，“沈大自己都觉得像，更何况是我家侯爷，我家侯爷去苏家看望苏老太爷，偶然遇见了这位苏大姑娘，这不才将自澜州带来了吗？”
李睦此话中的暗示明显，沈韫玉不可能听不明白，这位姑娘根本不是柳萋萋，孟松洵也不过将她当作一个替身罢了。
沈韫玉盯着眼前的马车，想起那子看着他时陌生的眼，心一下塌了一大块。
也对，那子怎会是萋萋呢，萋萋向来一副低首垂眉的模样，不会像这个子一般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大家闺秀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气质，何况，柳萋萋也没有此子这般美貌。
沈韫玉的手不自觉耷拉下来，扯唇自嘲地笑了笑。
他们说的对，柳萋萋已经死了，死怎可能复生呢。
此时，马车内。
苏临轩看着柳萋萋低垂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阿姊，外那你可认识，他喊的可是你从前的名字？”
柳萋萋转看向他，扯唇轻笑了一下。
“不认识，只是一个……不相的罢了。”
三
后。
恰逢程家老爷子七十大寿，程家上下张灯结彩，一派热闹的气息。
此时，堂屋内，程家老爷子正差开下与程羿炤单独说着话。
“小子，那丫让我将顾长奕请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这……孙儿便不得而知了。”程羿炤亦是被蒙在鼓里，“想来她大抵有自己的主意。”
程老爷子闻言面露不虞，手中的拐柱在地上一杵，低哼一声道：“那丫，不好生在澜州待着，偏生要回来淌这浑水，不愧是顾渊嗣的儿，也是个倔脾气。”
程羿炤附和地笑了笑。
当初，柳萋萋假死之事，除了谋划此事的他和孟松洵外，便只有孟老太太和他这位祖父知晓。
两个长辈在柳萋萋的灵堂上配合得好，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愣是没让看出丝毫端倪。
程羿炤透过半掩的窗子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这寿宴也快开始了，心下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忧：“祖父，您说，今那顾长奕还会来吗？”
程老爷子倒是没显露出丝毫急色，“放心，他定然会来。”
见他语气这般笃定，程羿炤一挑眉，“祖父便这么肯定？”
程老爷子扫了程羿炤一眼，理所当然道：“我还不了解他，当年他和渊嗣都曾在我门下学香，也算是我的学生。他向来好强，从前就处处想与渊嗣争个高低，如今我派正式下了帖子邀了他，他这个陛下眼前的大红，怎么说也不好拂了我这个糟老子的面子吧。”
这厢，程老爷子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疾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咚咚”两下敲门声，“老太爷，顾大来了。”
屋内，祖孙闻言二对视一眼，程老爷子得意地冲程羿炤一笑，道了句“走吧”，拄着拐缓缓站起身。
行至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