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邹氏在堂前跪下来,一字一句道:“禀大,沈县尉沈韫卓不仅养了外室,还时常对民
拳脚相向,致使民
浑身是伤,民
要告沈韫卓无故殴打发妻之罪。”
崔府尹闻言,蹙了蹙眉,复又瞥了沈韫卓一眼,沉默片刻道:“邹氏,你可想明白了?你应当清楚,妻告夫,不管能不能成,都需受两年刑狱。”
邹氏重重颔首,“是,民很清楚。”
“那关于你被沈韫玉殴打一事,你可有证物证?”崔府尹又问。
“有。”邹氏肯定道,“民身上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据,还有民
身边的婢子竹苓,亦曾多次亲眼看见民
被打。”
“传证竹苓。”崔府尹看向身侧衙卫,还不待那衙卫应答,就听一个婉转悠扬的声儿响起,“不必麻烦,大
要传的证
此时就在外
呢。”
崔府尹闻言愣了一瞬,看向柳萋萋,旋即笑道:“那便再好不过了,范师爷,找两个婆子,将邹氏带下去检查她身上的伤,再将婢子竹苓带进来。”
“是,大。”范师爷听命去办,邹氏随两个婆子去了另一屋后,竹苓便被带了上来。
“婢子竹苓,你家夫说你家老爷殴打于她,此事可为真?”崔府尹审问道。
竹苓颤巍巍跪在底下,余光瞥向公堂两侧的衙卫,又看向那高大的公案和坐在后铁面无私的大老爷,心下难免怵得慌,然想起自家大
这半年来受的苦,她鼓起勇气,定定道:“回大
,我家大
说的句句属实,自半年前我家大
发现大爷在外
养了外室那夜起,大爷便常常对大
大发雷霆,甚至于拳脚相向,我家大
周身上下青青紫紫,都是被大爷打出来的伤……”
她说着,不由得哽咽起来,恰在此时,两个婆子带着邹氏回来了,其中一个婆子面露不忍,禀告道:“大,我们二
已然为沈大
检查过了,她身上,的确都是伤,且一看便知,并非一次所为,当是常常被打……”
此言一出,堂中众皆不约而同地看向沈韫卓,眸中不乏鄙夷之色,沈韫卓一瞬间慌了,可他怎会承认。
他朝崔府尹拱手道:“府尹大,这不过是邹氏一面之词,何况这婢子
跟着她,难免被她收买而诬陷下官,此话如何能信!邹氏身上的伤指不定是她自己所为,与下官无关啊!”
他话音才落,便听一声嗤笑,转看去,就见那位武安侯夫
满目嘲讽地看着他,“沈县尉此言差矣,竹苓虽是大
的贴身婢子,但也是沈家的下
,沈家捏着她的身契,这身契也不在大
手上,她帮着大
诬陷于你,又有何好处?”
沈韫卓被这话堵地哑无言,正思忖着如何反驳,可柳萋萋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沈县尉是嫌罪名不够,还是证据不够,我们准备地还算齐全,沈县尉不必太过着急。”
她说着,看向邹氏,虽是不言,但邹氏登时会意,继续道:“府尹大,沈家之恶,远不止于此,沈家夫
赵氏欲以无子之名休弃民
,可民
并非不能生育,而是赵氏在民
所用的香品和汤药中做了手脚,才使民
无法受孕!”
听得此言,沈韫卓眸光震颤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分明面露心虚,却还是吼道:“邹盈,莫要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那母亲很清楚。”邹氏看着沈韫卓慌的模样,和不自觉躲避她的眼,心猛然一沉,她凄凉地笑了笑,“看来,不止她清楚,你也很清楚……”
崔府尹听了邹氏这番话亦是心生惊诧,他看向范师爷,那师爷不待吩咐,便颔首带着两个衙卫往外去。
他本是打算去沈府召沈夫赵氏的,然才走到府衙门
,便见一
被扶下了马车,见了他,急切地问道:“我是你们沈县尉的母亲,听闻我那大儿媳做了蠢事,
可在里
?”
范师爷也不知是谁通风报信,但正好,倒省去了他奔波的工夫,他恭敬地应了,也没多说什么,将赵氏一路带至公堂。
乍一看见跪在堂中央的邹氏,赵氏眉紧锁,愠色陡然爬上面颊,她嘴里骂着“小贱
,连我家卓哥儿都敢告”,抬手便要往邹氏脸上呼去。
这回不必柳萋萋阻拦,两侧的衙卫便上前将赵氏拽了开去,柳萋萋见此一幕,只觉可笑,不愧是母子,皆是这般粗鄙且不讲道理。
赵氏此举无疑是在藐视公堂,随着惊堂木“砰”地一声巨响,崔府尹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沈家赵氏!此为何地,岂容你这般放肆!”
赵氏吓得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下来请罪,“大……大,民
一时心急,这才……还请大
恕罪。”
“赵氏,本官问你,邹氏告你在她所用的汤药和香品中动手脚,致使其不孕,此事可为真?”
赵氏怔了一下,侧首看向邹氏,一脸难以置信,她眼眸转了转,旋即露出一副迷茫的模样,“大这是在说什么,民
不明白……”
“夫真的不明白?分明此事你都已做了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