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牙尖和如玉的面容上一具沾着血迹,像极了从业火地狱中强自爬出的狰狞恶鬼。
衣袍之下的右手也以一个怪的角度软塌塌地垂落下来,想必是他为了挣脱铁链,自己将右手折得脱了臼。
房中的郁棠倒吸了一凉气,双手掩在唇上,眼眶之中一瞬间盈满了泪水。
几乎在她吸气的同时,屋外的季路元就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耳朵,他一挑眉, 若有所思又慢条斯理地晃
着手中的匕首,半晌之后薄唇轻启, 冷冰冰道:
“自己出来。”
几步之外的主屋房门阒然紧合, 没有走出来。
季路元勾了勾唇, 他像是难得对这胆敢放肆暗中观察他的起了兴趣,打定了主意要让这
自己走出来。
“不出来吗?”
他略一思索,忆及那暗中掩藏之心折吸气的原因,旋即又轻飘飘地再次笑了笑。
“我再说一次。”
锐锐刀锋毫无征兆地划出三分,季路元手腕一转,竟是霍然在自己的右臂上添了一道伤痕。
“自己,出来。”
郁棠推开拦门的季十九,半月眼死死盯着季路元,提裙走了出去。
凄冷的月光应时迎洒下来,郁棠缓缓靠近他,
“季昱安,我是郁棠,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一面说着,一面暗自观察着季路元的,见着这
对她的接近毫无反应,便又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
“季昱安,你把匕首给我好不好?”
她试探地伸手去握他的手,细
的手背却在几乎眨个眼的瞬间便蓦地感觉到了一阵尖锐的刺痛。
皓白的肌肤上冉冉沁出了几颗豆大的血珠,季路元轻轻抹去刀锋上的血迹,余光瞥见她难以置信的怔愣色,嘴角的笑意一时更甚。
“你要我的匕首?可我不大想给你啊。不如这样?我瞧着你模样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现在乖乖地过来亲我一下?然后我再认真地考虑考虑,是否要将匕首给你。”
……
这个混蛋!
郁棠将流血的右手默默背到了身后,她现在无比怀疑那封借着信鸽传来的信笺是不是中途被调了包,上面明明说毒发之
会志混
,会识
不清,会
戾非常……
被千谵催发出的症状因
而异,虽不尽类同,却也应当大同小异,无论如何都不该如季路元眼下这般,仿佛一个被唤醒又被放大了本
的失忆疯子,言行举止都带着点原始
子里的狡猾和恶劣。
“不愿意吗?”
季路元很遗憾似的叹出了一气,
“好吧,既然如此……”
他将戏谑的语调拉得又缓又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是倏地欺身上前,左手猛然抬起,尖锐的刀锋朝着郁棠的面门直指而下——
哐当!
屋里的季十九随手抓起个圆滚滚的物件,比着季路元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季路元反应极快地闪身躲避,郁棠也出于本能地向后一退,那本该割她面门的匕首就此失了准
,不轻不重地在她侧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季十九自小窗之中一跃而出,极为灵活地绕到季路元背后,他俯身在地一滚,心惊胆战地避过了迎面而来的玄铁手镖,同时握住那垂落在地的铁链一端,寻着机会欲要重新缠回到季路元的身上。
季路元嗤笑一声,第二枚手镖随即出,也亏得他右手脱臼又失血过多,故此才会失了平
里百发百中的好准
。
可尽管如此,那手镖还是擦着季十九的小腿了其后粗壮的树
里,手镖的镖
上尚且涂有商大统领自制的特效迷药,季十九一个踉跄,移动的速度顿时
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另一边的郁棠则扶着膝盖重重地喘.息了两气,余光瞥见那
没
树
的银白镖
,心有余悸地眨了眨眼。
她不知方才季路元袭击她的那一下是否暗自留有了余地,可若这当真拿出现下的劲
来对付她,别说只是脸上
了相,她的脑袋此刻都应该已经搬家了。
这是不是代表他还记得她?
哪怕脑子已经糊涂了,身体却还是习惯地无法对她下手?
思虑间季路元已经用尽了小镖,他敛了敛眸,黢黑的瞳孔凝瞩不转地盯着季十九移动的身影,等到一个极佳的时机后才猛地将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
“哎呦!”
奋力逃窜的季十九立时哀嚎一声,脚下一软,整个就此被那匕首裹挟着的可怖力道穿透小腿,死死钉在了地上。
“凭你也敢偷袭我?”
一击得手的季路元狰狞笑笑,款款转了转手腕,气定闲地提步走向了动弹不得的季十九。
他连右臂都懒得接回去,就这么一脚踢开匕首,单手攥住季十九的衣领将提起,随后再重重地甩在树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