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阳心一跳,又把脸侧了回去。
秦芝芝看着眼前的局面,十分遗憾不能专心看徐子阳即将染红的耳廓了,对着老李说道:“您也说,这小张是因为赔不起银子,可是我赔得起啊。”
老李眼前一亮,竟然觉得这徐家媳说得有几分道理。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老李道:“可是如果那徐三报复我李家……”
上一次便是,答应小张写下徐三罪证的,都被徐三隔三岔五蹲在院子门砸大门,偷
蛋等小物品更是家常便饭。
这也是为什么,之后没有站出来继续做告发徐三的原因。
徐三不要脸不顾家,可是他们都是要肩负一家生活的,没有
力和心力与徐三耗着。
秦芝芝回道:“若是全村都写了,徐三一
报复全村
,和现在他随时挑一户
家行窃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李沉默了片刻,看向徐子阳,“子阳,我老李给你这个面子。”
秦芝芝笑着从篮子中拿出东西,放在院中的桌子上面,捏起墨块开始磨墨。
她之前并没做过,但这不是一件艰难的事。
老李在身旁说着,徐子阳动笔记录下来。
覆盖范围从对着李家门吐
水,到半夜翻墙到厨房里面偷煎饼,就老李记得的,就有十余次。
眼见着就要说完、记完了,门突然传来动静。
徐三大摇大摆地从门外走来。
他这些年活得糟糕,脸上身上都是黑黑的,散发出一子腥臭,从门
走到院子里,竟然也没
去拦他,任由他走到桌子前面。
他勾着嘴笑,连带着上面的胡子也弯曲出一个弧度,视线直勾勾地看着桌子后面的徐子阳和秦芝芝,“晚辈不听话,说我坏话呢不是?”
徐二从门外走进来,站在不远处没有说话,显然是给徐三撑腰的。
但是他皱着眉,劝道:“徐三,好好商量。”
徐三扭,“好嘞,二哥。”
徐三弯起膝盖,斜斜地站着,“子阳,我是你三叔,你当真要把我送进去?做出这种的事,你那些同窗看得起你?”
这话徐子阳不好接,秦芝芝浅笑一声把话接过来,“大义灭亲是明朝一向推崇的为君子之道,三叔这话可是说笑了。”
徐三的眼落在秦芝芝身上,走近两步,“子阳这孩子端正老实,碰到你这样内心刻薄的子,怕是和睦不了了。”
徐子阳将笔磕下,眉骨上抬,温润的眸子里面,灌斥着凉意,声音也不似往那般温润了,“三叔,慎言。”
徐三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这侄儿和他爹娘长得都不一样,五官阔挺,嘴唇很薄,如果不是常年读书沾染的书生气,其实他给的感觉应该是凉薄的,这种感觉在徐子阳刚刚说话的时候,到达了极致。
徐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但是很快将这种感觉抛到脑后,无论怎样,徐子阳要是敢,要是能,早就对自己下手了。
他假装没听到徐子阳的声音,走到秦芝芝身侧,目光落在她研磨的手上,白皙的手指抵着墨快,是农村子没有的好看和韵味。
徐三道:“子阳媳,我劝你回去,别白忙活了,别伤了和气。”
秦芝芝浅笑了一声,没有理他,继续研磨,还垂首对着徐子阳道:“还没写完呢,继续写。”
徐三一把抓住秦芝芝研磨的手高高抬起抬起,墨汁被带起来溅到两的身上,“我让你回去……”
“啪!”
墨块被秦芝芝松开,五指自然伸长,顺着徐三的力道把手抽出,然后扇在徐三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芝芝笑吟吟地说:“徐三,客气点。”
徐三被扇了掌,反倒是气笑了,“你敢打我?”
他扭去看身后的徐二,“二哥,你看到了,她打我了对吧?”
徐二皱眉站在原地,“是。”
秦芝芝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捡起墨块放回原来的位置,用净的手理好垂落的发丝,挑起眼皮。
“是,我打你了。”
徐三无懒惯了,平时都是别受自己的气,哪有自己受别
的,一时气不过,竟然高高抬起手。
一子腥臭味传过来,这是要对秦芝芝动手了。
徐二大声制止,“徐三!”
徐子阳握住秦芝芝的手腕向后一拉,将整个护在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抓住徐三打过来的手腕,重重甩了出去,声音中难得带了一丝愠怒,“三叔,别太过分了。”
秦芝芝弯着眼睛,好心劝道:“徐三,别再院子里面闹,砸坏了别东西是要赔的,去路上等我们出来,再好生说说。”
被徐子阳甩开,徐三踉跄两步才稳住,鸷的目光环视院内一圈。
这家都快结束了,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