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子，前任房主似乎留下了一个录音机。

不多时，郑西野把录音翻出来，换上新电池，置白磁带，最后，摁下了已经脱漆的播放键按钮。

*

许芳菲有时觉得，她和郑西野之间，大概真的有缘分。

譬如今晚。她与他约定，如果十点半雨停，便在天台相见，没想到，天公竟真的作美，十点刚过五分，肆虐叫嚣了一整天的雨，说停就停了。

乔慧兰和外公早已经枕着雨声睡下。

许芳菲等待着十点半的钟声敲响，待在卧室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看书也不是，做题也不是，只好抱着事先兑好的热茶，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待到十点半，她立刻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偷溜了出去。

说不清此刻是种什么绪。所有心事飘飘渺渺，混成一卷糊涂账，唯有脸颊两朵红云清晰。

许芳菲上到顶楼。

喜旺街这一片，楼层整体低矮，不像大都市的高楼，动辄二三十层，足以傲视俯瞰芸芸众生。它是一个垂暮的老者，以佝偻的身躯吃力对抗着时代洪流，终将消逝于历史。

才下过雨，暑气难得消散殆尽，天台的风说不上冷，至多算是凉爽。

许芳菲在黑暗中等待。过了会儿，还不见来，她抿抿唇，准备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信息。

就在这时。

“你来得挺早。”一把嗓音在背后响起，散漫不经意，好听得有点感，像是酿了微醺的月色。

心猛然噗通两下。

许芳菲回过，郑西野不知何时出现，半靠栏杆，站姿懒洋洋的，如画眉眼被夜色勾勒得暗沉，看上去，竟比白更加危险。

她莫名有些紧张，轻声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