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没了,还写什么?”
肖丞:想摔笔。
他把信吹折起来放
信封,再封上蜡,“那我就先把信和吃食送去了,去京城的
马上要走了。”
江婷点点,笑道:“去吧,多谢肖哥了。”
江婷的信件和吃食,连同着军营里的大小信件一起,被几个送信的斥候昼夜不停地送到了大郢的政治中心——盛京城。
冬天的盛京城像一只沉睡在雪原上的雄狮,高大的城门大大打开,露出渊一样的大
。
漫天飞雪中,一列队伍奔袭而来,在城门勒马停下,拿出腰牌,守城的士兵见了贺家军的印记,肃然起敬,半点不敢耽误,示意他们从旁边的关卡过去,不必排队。
“边关信使,放行!”
原本被拦得结结实实的关卡被将士迅速拉开,几匹骏马飞驰而进。
送信的在长安道上畅通无阻,直达贺府。
贺家祖上自开国以来,便担负着驻守边关的重任,历代子孙中无一不是
忠报国之士。
贺家最辉煌的时候,朝中武将十之八九出自贺家一系,有直系子弟,有旁系亲属,更有贺家军旧部等等,威大将军一职多数落在贺家上。
这种辉煌持续到贺老将军因伤卸甲,持续到贺老将军两个儿子一个婿皆战死沙场,持续到前任指挥使命陨于两年前,直到如今只剩下了贺云琛一
。
盛京城中,敬畏贺家的多,惧怕贺家的
多,幸灾乐祸的
也不少。
如今的京城贺府,除了贺老将军,就只剩下一屋子未亡,还有从旁系抱来给贺云琛的兄长和堂兄继承香火的孩子。
但抱养的终究不是亲生的,贺老夫和贺夫
如今就把希望落在贺云琛
上。
贺云琛今年二十有二,早到了说亲的年纪,论家世论品貌,两位贺夫自信其在京城无出其右。
奈何很多家也有顾虑,因为贺家的男
说得好听点是为国捐躯,说得不好听的,一个个都是早死鬼,跟那祖坟被诅咒了一样,很难有活过四十的。
如今大郢和北戎局势焦灼,谁也不知道贺云琛什么时候就没了,到那时候,贺家无扛门庭,嫁过去的闺
那就是受苦的命。
贺云琛兴许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况,凡是家里给他说的亲事,他都拒绝。
贺夫自贺将军死后就身子不好,
也出了问题,时好时坏的,清醒时是个温柔体贴的母亲,不清醒时就指着贺云琛的鼻子骂他,说是他害死了他的兄长。
贺云琛的兄长确实是为护着他而死,每次贺夫病
发作时,他就只能默默无语地看着,贺夫
会疯狂大叫让他不要靠近,说他是恶鬼。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拼命想挣扎,却被
从水底缠住了手脚,只能看着自己慢慢窒息。
贺老夫则是软硬兼施,就差请家法伺候,
他应下亲事,好早
为贺家留下血脉。
但贺云琛哪儿敢啊。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埋骨边关,他不想自己的孩子继续他和兄长的命运。
他有时候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效忠这样的皇帝。
此次回京,贺老夫照样给他找了很多姑娘的画像来让他挑,高门大户的
儿不愿意,自然有小门小户的愿意嫁。
媒婆更是蓄势以待,只要他点了一下,说不准明天,新娘就抬到了他院子里了。
这还更别说什么通房侍妾爬床之类的,贺云琛睡前一定要仔细检查门窗,并让亲兵守在外面才敢睡。
这是在贺府的况,在朝堂上他的
子也不好过。
他最讨厌和那些文官虚与委蛇,偏很多要缠上来,要么和他客套客套,套套边关的
况,要么
结他,要么
阳怪气冷嘲热讽。
他去上朝几次,快把自己毕生的耐都用尽了。
但回鹄公主和大郢皇子正式成亲之前,他都不能离开盛京,只能复一
地忍耐着。
这天擦黑,贺云琛一身武将官服,带着倦意踏进自己的院子,留守的亲兵连忙上前道:“参见大
,大
,今
有从边关来的信件和……和……”
贺云琛抬脚往里走,冷声道:“和什么?”
亲兵暗自挠,“和一包吃食。”
贺云琛脚步一顿,整张脸都崩住了,而后他慢慢地动了动眸子,色无异道:“拿过来。”
亲兵:“是!”
贺云琛抬手抬手按了按额,而后捂住眼睛,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下一瞬,一个声响起,“琛儿,你在笑什么?”
贺云琛吓了一跳,他方才已经失到这个地步了吗,他娘亲进门了他都没注意。
因为贺夫几乎天天来看他,怕打扰他,是以特意吩咐亲兵不要通传。
贺夫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这孩子长大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