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下阶梯的动作停滞一霎, 她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缓慢道：“我不知道中原门派的职位划分如何，咸鱼教除了教主之外, 还会有两位长老辅佐历代教主。”
“以此限制教主大权独揽, 出现为非作歹的
况。”她望向热闹的迎亲队伍，“贺夫
中的那条蛇我见过。”
姜时镜像是已有所预料, 平静道：“你怀疑白北山上的大祭司是咸鱼教的长老？”
“红色蟒蛇本就不多见, 眉心又有一点白, 我记忆里右长老的蛇就长这样。”桑枝把先前自己的猜想尽数告知少年，语气逐渐沉重, “九年前他以身炼蛊，才会被教主驱逐出教。”
姜时镜：“大祭司在村里的时间已有十几年，蜀地与边境相隔遥远, 并不是一件易事。”
桑枝就是没想明白右长老是如何做到的两地间奔波, 才存有顾虑，无法确定。
咸鱼教目前饲养巨型毒物的屈指可数, 除了小飞鱼之外，只有褚偃培育出了一只巨型蜈蚣, 其他的都为蟒蛇一类，但蟒蛇大多都是褐色或黑色。
右长老的蛇有非常明显的特征，通体赤红眉心点白, 她只见过这一条蛇, 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
姜时镜淡淡道：“兴许是蛇换了新主, 离开了蜀地。”
她毫不迟疑地反驳道：“不可能。”
“培育出来的宠物一生只有一个主，绝不会出现更换主这种行为。”
姜时镜一愣，看向颇为认真的少
，若有所思道：“咸鱼教的所有宠物终身都只有一个主？”
桑枝耐心地解释道：“并不是全部，教内会有弟子自己去抓成年毒物饲养，这种不是自己培育出来的宠物，没经受过药物控制，不会这么忠诚。”
“而自小培育饲养长大的宠物，一旦主死亡，它们也会跟着陪葬。”
工培育的毒物还未诞生初期，会不间断地喂食子蛊，子蛊与母蛊相互感应，毒物会下意识地把主当作最亲近的同类，如母亲。
培育期间还会喂食非常大量的药物和特殊的毒，以便它们长成想要的样子。
姜时镜皱眉，脑中蓦然出现了在京州遇到的巨型金蟾，与三年前在蜀地救他的是同一只，当时未曾蒙面的咸鱼教同他说并不是所有都能
控金蟾。
正常金蟾不可能长到这种体型，看来也是工培育出来的毒物。
“我曾遇到过一只半高的金蟾，你可否知道谁是它的主？”
桑枝怔住：“？”
下阶梯的脚停滞在空中，她回眸望向少年，古怪道：“半高的金蟾？”
他在说小飞鱼？
姜时镜回忆道：“仰
时高度大概到我腰间，暗金色的眼睛，横着的瞳孔偏黑。”
是小飞鱼没错。
“啊这……”她撇开眼，心打鼓道：“不知道，没怎么见过。”
顿了顿，为这番话添加几分可信度，又道：“应该是圣的宠物，历代圣饲养的都是蟾蜍。”
少年一直没说话，她忐忑道：“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姜时镜垂下眼，遮住了眸内的落寞：“好。”
桑枝：“？”
好？
她想起在京州时的确带着小飞鱼不止一次出现在姜时镜面前，但以往他遇到咸鱼教只多不少，不可能只有小飞鱼会给他留下印象。
难道还有别的事被她遗漏了？
两顺着阶梯走到新娘家附近，村里大半的村民几乎都挤在小院子里，有的站不下或实在挤不进去，就站在高一些的阶梯上瞧里面的热闹。
迎亲的绿轿子已经在门等候多时，村民们的贺喜声叠在一起，沸沸扬扬。
离得近了后，桑枝才发现整体绿色的轿子，抬杆却是红色，且杆子靠近轿子的部分用红绸缎系了结。
像是故意用大红隔绝整个轿子，红绿冲撞下，显得格外诡异。
晴娃子家只比贺家大了一点，常年风雨洗涤下整个房屋变得褪色发灰，外墙上的墙面扑扑往下落石灰，有的甚至还被蚂蚁爬虫占据。
屋子门贴着双喜字，高高挂着两只红灯笼，瞧着分外有成亲的氛围。
村长夫上前敲了三下大门，喊着：“山迎亲，请新娘出门。”
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推开，带着红盖的新娘站在门，身侧是搀扶的
，应是刚哭过，双眼泛红，眼睑下还有未
的泪痕。
强撑起笑容扶着十岁都不到的新娘走出门。
村长夫在旁边紧盯着新娘幼小的脚，念叨着：“一步跨出门，二步拜父母，三步离灾厄，四步赐福，五步
轿……”她拉长音量，高喊道“起。”
随着话语一落，轿子被高高抬起，平稳地往山上走。
抬轿子前后一共四，身穿红绿相间的衣服，都是村里未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