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掌灯时分沈又容拆了包指甲的艾叶，纤纤十指，指尖嫣红。画眉打了水来给沈又容洗手，道：“姑娘若觉得不够红，可以再上两三回，颜色就更浓郁了。”
沈又容已经很满意了，她命
去厨房要些
致小菜并一壶加了冰的金华酒。窗外夜雨，屋内主仆笑语连连，待到酒酣，沈又容已有些受不住了，双眼惺忪迷蒙。
杜鹃见状，忙撤了酒席，伺候沈又容睡下。
第二
沈又容起得晚了，差点迟到。不过她本来就是踩着点来学堂，在别眼里也是寻常。
纪琢开始讲课，目光扫过沈又容，沈又容低着
不与他对视，一副心虚样子。
没多会儿纪琢宣布休息，然后道：“大姑娘过来。”
他时常这么叫沈又容去屏风后，学堂里其他都已习惯了。
沈又容跟着纪琢走到屏风后，纪琢在圈椅中坐下来，姿态颇为闲适，“大姑娘昨天的字呢？”
沈又容乖巧站着，道：“我昨没有写。”
“为什么没写？”纪琢又问。
沈又容就伸出手给他看，“我昨包了指甲，没法写字。”
纪琢的视线落在沈又容手上，十指纤纤如葱根，指尖一抹嫣红如桃花瓣，乍然间闯
纪琢的眼。这是一双金贵的，柔软的，富有少
趣的手。
纪琢眸色微动，目光从她指尖移开，问道：“你就因为这个，断了练字？”
沈又容打定主意要糊弄过去，装着无辜道：“不好看吗？”
“好看。”纪琢声音凉凉的，“但怎可因此而忘了练字呢？轻重缓急，大姑娘分不清么？”
沈又容小声道：“当然蔻丹为重，你看我昨没写字不就知道了。”
纪琢拧眉，“书法可以静心安，养心明志，岂是蔻丹这等玩乐之物可比的？”
“我就不用练字来静心，”沈又容道：“身处闺阁，我又向何明志？”
纪琢又道：“字如其，字不好看，叫旁怎么看大姑娘呢？”
沈又容反驳，“若真的字如其，何不在科举时加一项考书法分辨忠
，又何必要求所有举子都用馆阁体。”
纪琢没话说了，看着沈又容，沉思起来。
这是沈又容第一次明确表达对于书法的不喜，她希望纪琢知道她是个不成器的，别再看着她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