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算命先生定是学艺不……”
婆子从灶上取了滚水来,裴见瑾给舒沅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舒沅将水杯环在手中取暖,垂眸看着杯中升腾起的白雾,咬了咬下唇,不知要如何说下去。
“他还算有分寸。”裴见瑾轻笑,“以前与三教九流都有往来。不中听的都已听过了。”
无论是和老嬷嬷拮据困苦地生活在市井,还是被燕王抓住,年纪渐长后,尖刻的话语逐减少。言语不再是他
能伤他的利器。
越是狠恶毒,丑陋扭曲的面容就越是可笑。唯有无力之
,才妄图用几句话刺伤旁
。
裴见瑾目光抬起,朝她笑了笑:“这些测算吉凶祸福的把戏,我也曾学了几分皮毛。你如果还想听,也不用再去找别。”
舒沅心底发酸。
她明明是想叫说些好听的哄他开心。却适得其反,令他回想起从前不好的事来。
转瞬间,另一念
浮现出来。但他这十来年,何曾有过什么好的回忆呢。
酸楚上涌,舒沅勉强忍住泪意,略有些笨拙地摸出她贴身带了多年的平安符,然后格外小心地取出里面的小银坠。
舒沅站起身来,抓住他的手,将银坠放到他的手心,嗓音有些沙哑:“他们说的都不作数。我说的才算数。你会无忧无惧,诸凡顺遂。”
她的手心软软的,有点冷,搁在他掌心的银坠却带着温暖的体温。
上刻“诸邪勿进”。是她带了许多年的旧物。
舒沅走得太近,待他过分好了。若再察觉不出异常,裴见瑾也愧对那许多夜磨练出的敏锐。
她兴许知道他身上的秘密。
裴见瑾直直看向她。舒沅仍是眸光殷切地望着他,毫不设防。
裴见瑾舒了气,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开
:“我以前的事,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