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室里的造成危险。
先从最简单的饮料瓶开始。
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滚落在了隔离室的地面上。
谢恩南的通信器里传来监控室的抱怨。
“你还给他送什么东西?都被分解到空气里形成微粒,会影响呼吸系统!”
“对……对不起,他都脱水了,总要喝点水……”
那个瓶子落地之后,轻轻滚了两圈。
所有都在等它化作粒子,但是它却安静地存在着,和整个房间里其他事物仿佛处于不同的空间。
周凛霜的志已经完全模糊,他分辨不出明暗,听不到声音,他的身体在离散的边缘。
但是在混沌之中,有一种很轻很浅的味道,像是从死亡的夹缝里延伸而出,拖拽着他,要将他引导去世界的另一端。
周凛霜朝着那个方向伸长了手臂,像是溺水的抓住一根稻
,沙漠里被
晒忽然天空落下了一滴雨,
种在热烈的风中流
在岩石的缝隙里得到了一点点安息的土壤。
他握住了那瓶水,颤抖着手想要将瓶盖拧开,但是怎么也用不对力气。
他明明可以把它分解,但是却像对待比自己生命更宝贵的东西,好不容易拧开之后,他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脖子拉伸出脆弱绷直的线条,舌抵在瓶上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他的脑海里看到的是林憬捏着瓶子喝饮料的样子,钝圆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汽水从唇角沿着下滑落,低落在他的脖子上,没
他的锁骨里。
他想要沿着那道汽水的水渍想念他的样子。
但是无论他再怎样去感受,瓶子里那个的味道越来越淡。
他抱着那个瓶子,喉咙很用力,发出无声的吼声,仿佛他在地狱里挣扎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却又跌了回去。
观察室里的教官们都愣住了。
因为周凛霜哭了。
眼泪在他的脸上纵横错,他的喉咙里重复喃语着两个音节,但极度的痛苦让他失声。
谢恩南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把包里所有的东西扔下去。
监控室的还要说什么都被他怼了回去,“你们赶紧放这些东西进
隔离室!看不出来他需要吗?”
先是一个枕滑了下去,枕
上还沾着一根黑色的短发。
周凛霜朝着那个枕爬了过去,将它抱起来,
埋了进去,像是无可救药的上瘾者,用力地嗅着枕
里的味道。
很快被子也滑落下来,周凛霜疯狂地将它拽向自己,然后把自己裹了进去。
这些都是他熟悉的味道,就像在荒星只有两个的房间里……整个空间都是他的味道。
好安心……想独占。
柔软的睡衣带着小熊耳朵,掉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周凛霜的脸上。
他仰起了,没有
能看到他的表
,他就像扎根在黑暗土壤里的荆棘,忽然得到了力量,朝着高处攀爬。
只有沉重的呼吸将那件睡衣一次一次地微微吹起。
袋子里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小件的东西了。
谢恩南呼出一气,知道这东西要是沾上别的lph的信息素,那绝对会引起
炸反应。
他小心地把袋子翻过来,小东西就这样掉了下去。
接下来的画面,他们这群承担看顾责任的教官们不约而同避开了视线。
因为那是lph的本能地狱。
周凛霜每一个细胞即将分解的痛苦都被另一种渴望驾驭。
在那个不存在的世界里,暗无天的只有他和他的房间里,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纵容自己。
那些疯狂的不为知的念
,就像恒星
裂后的尘埃肆意蔓延向无边宇宙,曾经他有多么地冷静自制,现在就有多么意
迷。
他处心积虑设计过一万种可能去占有他,得到他,最后都败溃在他叫他名字的时刻。
谢恩南回到观察室的时候,面对同事们的询问,他很尴尬。
因为现在的场面是他一手促成的。
“你给他的东西是谁的?”沈沁流是唯一一个开问的
。
“……你监护的那个一年级生。”谢恩南有点担心沈沁流要拿他祭天。
竟然把魔爪伸向沈沁流监护的小lph。
“那个学员是两个的lph。他的信息素只会刺激周凛霜,而不会对他有半点安慰。”沈沁流提出疑问的语气都像是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