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清见他过来,轻声道:“去纺织工业局。”
等车子启动,谢镜清又将那封信拿了出来,这时候才发现信封上的字迹和信上的字迹,并非出于同一之手。信封上的字,他还有点眼熟。
方东来从后视镜里看到,谢局长微微阖目,似乎在思索什么。联想到刚才听到的闲聊,实在想不到,谢局长这么严肃的,年轻的时候还有一段
债。正想着,就见谢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注视着后视镜。
方东来吓得一激灵,一时不敢瞎想,认认真真开车来。
却听谢局长问道:“东来,我记得你是前年大学毕业后就过来的,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局长,我是940年3月份的。”
谢镜清默默念了一下,“3月,她是月。”后面说什么,方东来没有听清。
谢微兰听到门卫来通知,说家里有来访的时候,本能地猜到是三叔。
等看见他的助理方东来等在门,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面上仍旧笑道:“方同志,是三叔过来了吗?”
方东来点,指着停在路边的车道:“谢同志好,谢局长在车里等你。”
谢微兰点点,朝旁边的车走过去,先喊了一声:“三叔”,等坐下后,问道:“您今天怎么到我们这来了?”
谢镜清默了一瞬,道:“我这里收到了一封信,听说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说着,转看向谢微兰。
谢微兰没想到这封信来得这么快,几乎和她前后脚到,也没有想到三叔会和她直接挑明!
一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是不敢在谢镜清面前再作一点隐瞒,她不知道那封信里到底写了多少,也不知道沈立有没有提别的事。
忐忑地应了声,“是!”双手都不由紧张的攥得紧紧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指甲刮了掌心。
就听谢镜清慢声道:“你这两天,抽个空去那里,和她老
家说一声,她年纪虽大,心里还明白。”顿了一下又道:“你这次去申城是参加纺织工业技术
流大会?”
“是!”谢微兰一听让她和说这事,
皮都有些发麻,猛地看向了谢镜清,当初她拿着介绍信到谢家,没有一个
相信她,包括三叔,只有
相信她,劝着姑姑和三叔将她留下。
这么几年来,每到年底一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姑姑看她的眼就像看骗子一样,当众摔筷子摔碗给她难堪都已经屡见不鲜,每次都是
训斥姑姑,将她拉到身边。
如果说,在谢家,她真心感激谁,也只有这一位老太太。
而她唯一的保护伞,也是这位老太太,她不敢想象,如果知道她并不是谢家的
儿,还会不会让她进家里的大门?
她正慌得六无主,就听三叔忽然问道:“你在申城和她碰到,不过是一面,怎么就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她和那张照片长得一模一样吗?”
“不是,沈立同志长得和照片并不像,是她小姨和妈妈,她妈妈的照片一模一样。”谢微兰反应过来,随着那封信的到来,她也不能再称呼那张照片上的
为妈妈。
谢镜清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对沈立同志,你怎么看?”
谢微兰倒是知道有樊铎匀在,这件事她瞒不住,轻声道:“挺好的,业务能力很强,黎东生叔叔很欣赏她。”
“纺织工业,她现在就职于哪个单位?”
直到这里,谢微兰才警醒起来,意识到谢镜清在套她的话,她忽然想起来,沈立不愿意回来,怎么会和三叔透露个
隐私,
不得谢家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樊铎匀肯定也是尊重她的意思。
所以三叔根本就不知道沈立的任何信息,或许包括她的名字!
他刚才故意提,就是让她紧张.慌
,失了警惕心!
谢微兰瞬时想咬自己的舌,对上谢镜清审视的目光,微微垂眼,有些伤感地摇
道:“我也不清楚,那天意外看到了她和她小姨在一块儿,她小姨过来挑衅了我几句,似乎是知道我的身份问题,后来我特地去找了
立同志,她并不愿意和我沟通。”
谢镜清沉沉地看着她的顶,半晌移开了目光,“这个周末,回家吃饭。”
谢微兰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周末和家里摊开这件事。一直到送走谢镜清,谢微兰才觉得
皮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层汗,黏糊糊的,傍晚的风吹过来,感觉到了一
凉意。
沈立一下午都待在了细纱车间,和陈舜两个先在元宝铁上,用压力机一点点地校正弯曲的罗拉,沈
立负责
作,陈舜负责测量,确保误差控制在0.5毫米以内,最后一个完成的时候,两个
手心都是汗。
陈舜有些激动地道:“沈同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沈立忙摇
:“这次运气好,下一次我都不敢保证能不能行。”又道:“轴颈的修复还要麻烦些,还得考虑到轴颈渗碳层的存在和罗拉线有许多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