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夜随侍皇帝在侧的黄凯。
靖嘉眉
一皱,思索一会儿后道:「传他
殿吧。」
刘希淳已在永寿宫外等候多时,正有些不耐,见黄凯才慢悠悠地走出,丝毫没有半点恭敬之意,脸上堆着諂媚的笑容道:「
才已通传皇上,现在便领王爷
内。」
刘希淳面无表
地点点
,拱拱手道:「劳烦公公了。」
为何这黄凯如此嚣张,刘希淳却仍对他恭恭敬敬的呢?
原来,这
虽然只是一个太监,但不论是权势还是地位可都不凡。
后廷十二监下设有四司八局,合称「二十四衙门」,以司礼监为首。这黄凯正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他有一极大权力便是这「批红权」。
本来内阁与各部大臣奏议公事皆须先行「票拟」,由皇帝「硃批」,但自本朝废相后,繁琐朝议使皇帝无力独自负荷,遂由秉笔太监代为「批红」。
各部门上奏皆先送来司礼监,再决定是否由皇帝亲批,因此可说司礼监是所有奏书上呈的第一站,而到了皇上那已是第二手了。
况且当今圣上不理朝政,「批红权」变得十分重要,所有决策几乎由司礼监决定,以皇上名义下旨,权力甚至可与外朝内阁首辅匹敌,有「权过元辅」之称。
不仅如此,主管东缉事厂的厂督是由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陈昭兼任,陈昭自然是以司礼监的上司黄凯马首是瞻。因此这黄凯权利薰天,内廷皆称他一声「内相」,可说达宦官的顶峰。
刘希淳虽然对他有诸多不满,却只能忍气吞声,一个王爷尚且如此,又何况前朝那些文武百官。
进
永寿宫中,大殿静謐无声,缕缕素烟自横在殿前的大黄幛内徐徐飘出。
刘希淳心知自己这伯父皇上又在修练方士所授的长生之术,虽然不甚认同,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幛幕前跪下道:「臣叩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此时却见黄凯手执拂尘,似有意无意地面露讥讽,悄悄站至刘希淳前方,笑咪咪的居高临下望着刘希淳。
此景就像是刘希淳正在向他下跪行礼般,刘希淳看着眼前黄凯,这
身宽体胖,面上些许皱纹,年约五十多岁,一身蟒袍玉带象徵着他是皇上身旁最亲近的
之一,那有恃无恐的倨傲之色让刘希淳
感不悦,却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
只听那黄幕内传来一浑厚的声音道:「淳儿无须多礼,今
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刘希淳恭敬地拱手道:「皇上,近
沿海倭贼蠢蠢欲动,沿海数里居民已遭洗劫,不堪其扰。臣想至南方巡视一番,顺便游歷增广见闻。」
刘厚熜知道自己这姪儿从小便忧国忧民,以天下万民为己任,和自己那两个儿子相比可以说是争气多了,叹了
气道:「淳儿,你现在已是王爷了,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还特地向朕稟告也算真有心了。」
这刘厚熜心慕长生方术,无暇治理国家,虽有外朝三大学士撑着,不过刘希淳是自己的亲姪子,从小看到大的,因此对他更为放心,有这么个勤奋的姪子靖嘉皇帝当然无所不允。
正当刘希淳要谢恩时,忽听侧立在旁的黄凯开
道:「王爷心系万民,时乃大熹之幸,皇上之福!老
有一虑,不知皇上是否需派亲卫随王爷前去,王爷千金之体,可不能有丝毫损失啊!」
黄凯这话听似
真意切,用心良苦。但也未等靖嘉回应,刘希淳便朗声道:「此事不劳皇上费心,臣此次想微服出访,不愿扰民,也望藉此看到民间最真实的一面。」
靖嘉皇帝听了之后,沉吟半响,这才缓缓开
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朕便如你所愿。且记,此行独身前往,还须万分当心。」
待刘希淳谢恩离去后,靖嘉皇帝叹了
气,站起身来,唤黄凯将帘幕拉开。
随着黄幕缓缓揭开,一个年约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缓缓行出。
虽然体态臃肿,面容略显憔悴,不过他那炯炯有的双目所流露出和容貌毫不相配的
明,还有踱步时不经意散发出的霸道,都让
确信,此
正是手握无上权力的
间至尊,当今圣上靖嘉皇帝刘厚熜。
黄凯恭恭敬敬地向靖嘉道:「皇上,您看…这近
各地藩王都不太安分,这虽说广陵王乃皇家血脉,不过以防万一,是否需要老
派东厂几个番子悄悄跟着…」
靖嘉两道横眉一皱,望着殿外刘希淳逐渐远去的背影。
他思量已久,最终向黄凯点点
道:「也好,黄公公你便从东厂调些
马,也算是暗中保护淳儿,听说这长生教最近也不太安分,招兵买马,势力逐渐向北方扩张了吧?」
这靖嘉皇帝生
多疑,刘希淳近年声明鹊起,盖过了自己两个皇子,虽然刘希淳确实能
忠心,也甚得他喜
,不过总归不是自己的儿子,靖嘉皇帝不免要为子孙担忧江山的稳固。
但他也不想想,这广陵王府一脉已迁至京城,刘希淳的亲
也都在天子脚下,若他真有异心又怎敢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