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都稀松平常,显然画家的技艺并不成熟。
可是他的眼却离不开这副画。
“像吧?”展开画作的时候谭晟玩味地说,“我当时在国外一个画展看到,就觉得很像,简直没有再像了。”
是很像……
“你说画家怎么想的,婀娜多姿的
用这么古板的线条,这么冷漠的眼,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雅典娜呢,怪不得挂在那那么久都没有
看中。”
明明那么美……
“我买下呢,本来就是送给简总图个乐子。但现在我觉得,送你更合适。”
顾唯能注意到谭晟戏谑玩味的眼,可是他却掩饰不了自己的激动。
他装不出无动于衷的样子,只能像一个被
看穿的小孩子一样,狼狈不堪。
张了张嘴,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谭晟得意地走了,虽然反馈只有两个字,但他只要看顾唯的表
就知道他有多喜欢这幅画。他虽然和艺术品打
道,实际上不过就是个商
。而一个商
最大的本事,自然是把一件货物出售给能开价最高的
。
而对于这幅画,顾唯就是那个会出价最高的
。
顾唯看了很久,眼逐渐迷茫,画像里冷艳不可亵渎的
面容逐渐变得模糊,身型也发生了变化。
仿佛更美了,是一种他从未肖想过的美丽。
在古罗马话里,维纳斯是
与美丽之,同时也是
欲之。
欲之——
他的大脑魔怔般地想着,然后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慢慢地向前伸出手。
“叮——”地一声在耳畔响起,
伸出去的手指停顿在了画作前方。
顾唯猛地回过来,强作镇定地从
袋中掏出手机。
他额上还沁着细汗,心脏鼓动得厉害,右手捏紧了手机,不敢去回忆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指腹湿黏,一连输错了两次密码。
是简舒月的消息。
但以往看到姐姐消息必定会心花怒放的他,此刻不知为什么,竟有些措手不及的慌
。
“小唯,我今天会晚点回来。”
“早点睡,不用等我。”
看完这两行文字的顾唯,大脑仿佛被清空了,什么胡思
想都没了。
郁闷和焦躁又从心
卷上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响起简舒月温和的声音:“小唯。”
“又要加班吗?”
顾唯的声音里充满怨念,简舒月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他耷拉着脑袋的沮丧
。
“是。”
“……画廊怎么样?”
简舒月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知道的,生意上的事我不懂。”
顾唯闷声道。
简舒月本就没有打算让顾唯的
力投在经营这方面,在她看来,顾唯做任何事只需要凭自己的喜好就行了。
她的
生从一开始就是被限定了轨迹的,一点都不能偏移,但顾唯是自由的,或者说她会竭尽所能给顾唯他想要的自由。
“那些谭晟会帮忙照管的。”
她的手指隔空抚摸着桌上的相框,语气随意地问:“画呢,看到了吗?”
顾唯收到礼物时的满心欢喜此时却因简舒月的缺席,覆上了一层
影,他闷闷地吐出两个字:“喜欢。”
这语气还真是言不由衷啊。
“真的喜欢,怎么听上去还是不太高兴?下次姐姐送你更好的。”
简舒月轻笑着,难得亲呢的话音里仍然是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顾唯听着不禁握紧了手机:“你知道的,只要是你送的,我不可能不喜欢的。”
简舒月的心不由地颤了一下,少年的声音那么清越动听,她仿佛能凭空描绘出顾唯说这句话时的眼眸,专注的,认真的,像是注视恋
般的
。
年轻的男孩并不能分清亲
和
的界限,以至于很多言语都如此的暧昧模糊。
但总有一天他会遇到真正的
,明白什么是灵魂的吸引,什么不过是血缘的亲近。
顾唯听着话筒里的呼吸声,轻声问道:“姐姐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画?”
他知道简舒月学的是管理,并不是艺术,似乎也并不太感兴趣。
简舒月回过,脸上的笑意倏忽间消散了,语气恢复到往常的冷静自恃:“小唯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
在她面前,顾唯从来不需要试探什么。
顾唯紧抿了一下唇,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放松。
“姐姐一直在关注我吗?”
脱
而出后,他立刻懊恼起来,他在问什么呀……
“不是,我是说……”
简舒月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