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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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一辆渥青色的马车正驶向刘家,马车内坐着一老一少,那位小姑娘约莫六七岁的模样,她着鹅黄色的齐胸襦裙,忍不住道:“祖母,怎么今儿您带我来呢?咱们还带这么些东西来打点,这刘家难道比外祖马家还要厉害吗?”
“傻孩子,你祖父故去后,你舅舅虽然现下还在南京任官,但怎么比得上刘家。”俞老夫真是觉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年她嫁给风光无限的进士,家中又是永泰伯府,虽然夫家是寒门出身,丈夫却是正经甲科进士,曾薇嫁的却是世袭锦衣卫千户,一个武官罢了,本身没有任何功名。
到底是大族,就是不同,曾薇的丈夫很快职锦衣卫,又是名臣子弟,晋升非常之快,她丈夫去世的那一年,曾薇就已经是二品夫
了。
小姑娘不懂:“但我听娘说刘家的官儿当的也不是很大呢。”
“你娘……”想起她那个儿媳,因为庶出虽然是首辅之
,但实在是文墨欠佳,什么都不懂。
“好孩子,刘家长子近来升任指挥佥事,天底下哪个文官敢惹锦衣卫?还有刘家次子乃是河南道御史,你母亲只看家是七品官,却不知道这巡按御史,一旦回京,前程是完全不同。况且刘家和曾家关系是姻亲,你爹爹这次升任太常寺寺丞,正好上官就是太常寺少卿曾大
,祖母怎么可能不为你爹爹活
动一番呢?”老摇摇
。
丽姝穿好衣裳,准备见客,又问:“魏妈妈,这位老夫是谁啊?”
魏妈妈小声道:“是老太太以前在闺中时的好友,说起来和姑太太婆家鲁国公还有亲,文泰伯嫡亲的儿。只不过她青年守寡,扶持儿子长大。她儿子也是两榜进士,外放数年,今年终于
京为京官,怎么不活动一二呢。”
丽姝又问:“她们家本籍何处?”
如果是永泰伯的儿,应该嫁的是名门吧?
魏妈妈露出一抹怪的微笑:“象山俞氏。”
“这个象山是哪里?我曾经听说俞氏郡望一般望出河东郡、河间郡、吴兴郡、庐郡、江陵郡。可是其中之一?”丽姝问起。
魏妈妈摇:“都不是,没有郡望,当年那位俞老夫
嫁的
家没什么根基,寒门出贵子,好在她儿子争气,倒是娶了一门好亲事,是当年马次辅家的小
儿,虽然是庶出,可是没少提携。”
“妈妈,不是马次辅吧,是马元辅吧,我记得他做过一年的首辅,扳倒了张元辅。”丽姝道。
魏妈妈冷笑:“怎么不是呢,当年张元辅以身当国,为老百姓办了多少实事儿啊,可马次辅当了八年阁臣,好容易当上首辅,上台就鼓捣皇帝褫夺张元辅封号。还打着一幅纯臣的样子,真是……”
倒不是魏妈妈一个下管的很多,因为当年刘家和张元辅有乡谊,彼时
们是很重视乡谊的。祖父是湖广承宣布政使司黄州府麻城
,而张元辅是湖广荆州府江陵
。祖父当年就是因为怕被
说是楚党,所以阿附宫中大珰,后来才被皇帝革职。
若非祖父乃名臣之子,可能还要下大狱,体面无法保存。
张元辅的家就更惨了,丽姝想来也觉得不值得。
当然,马次辅也在做首辅的一年之后就病故在家中。
此事已经过去多年,早已尘嚣,丽姝甩甩,走了进去。见里面正说的热闹,丽姝赶紧上前请安:“祖母。”又向那位俞老夫
福身。
俞老夫按照年纪也不过五十六七,可她脸皮却全部耷拉下来,身上的料子暗纹
致,做工优良,却是石青色的,看起来已经是
皮鹤发,手上挂着几串佛珠。
刘太夫对她
招手道:“来,过来我这里。”她又对这位俞老夫介绍道:“这是我孙
,在家里排行第三。”
俞老夫又问刘太夫
:“可曾读过书?看着倒是一幅聪明的样子。”
刘太夫往后一靠,“不过是认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算什么读书,那都是笑话。”她说完这话看了丽姝和丽柔一眼,丽姝明明是个心高气傲的
孩子,听她这么说居然没什么反应,没有一点不甘心。
“我这个小孙在家里,她爹请了西席,也是胡
认识几个字。咱们这些
成婚才知道,这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里还有闲工夫看书哦。”俞老夫
看了眼前刘家的两位小姑娘,一个看起来就是聪明灵慧,举动娴雅华贵,容色端庄秀丽,虽然才堪堪七岁,已经足够出色,另一位看起来娇憨可
,乖巧懂事,倒是都不俗。
丽姝正听老太太和俞老夫寒暄,不经意之间看到了这小姑娘,突然睁大了双眼,但很快恢复平静。
固然前世有不少事因为时
久远,她已经记不住了,但是俞九娘的这张脸,她就是想忘记也很难。因为她这张脸分明就是平宁公主的脸,可是平宁公主不是宗室
么?怎么现在只是俞家的小姐。
她对平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