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动了动,传来锁链“哗啦啦”的声响。
咸涩的海水里隐隐有一甜丝丝的气息,有点像
血,但没有那么腥,也没有那
难闻的铁锈味。
嗜血是鲛的天
,少年鲛
们顿时躁动起来。
夜明珠的光晕里出现一个,准确的说是个鲛
。
十几根铁链穿过他身体的各个部位,不知延伸向何方。
他被这些铁链“吊”在半空中,低低地垂在胸前。
除了锁链穿出的血以外,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无数的伤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
,他的整条左臂都只剩下森森的白骨,两胁的
也被割去一大片,露出了肋骨。
“他死了吗?”第一次加这项冒险的少年鲛
问道。
“没那么容易死,”那独眼鲛一哂,“我这哥哥可是不会死的邪物。”
他顿了顿:“别看他现在身上没几块,那是因为我们昨天刚来过,过不了几天又会长出来的。”
独眼鲛一边说一边走到那鲛
跟前,漫不经心地从他血迹斑斑的尾
上拔下一片金色的鳞片,带出一
鲜血。
那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抬起
看了他们一眼。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生着一双异的眼睛,右眼漆黑如墨,左眼却是暗金色。
不管是谁,只要看过那双眼睛一眼,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少年的左半边脸颊也被削去血,只剩下白骨。
但那双异色眼眸毫无波澜,仿佛凝固的海水。
这反应显然不能让那些鲛少年满意,尤其是那独眼鲛
。
“你不是很厉害吗?祁夜熵?不是有本事挖了我的眼睛吗?”独眼从腰间拔出把匕首,在他身上胡划了几道
的
子,海水中的甜腥顿时浓得化不开。
“怎么现在只能任宰割了?”
独眼一边玩着匕首,一边向同伴们使了个眼色。
“你们先玩一会儿尽尽兴,血别费了,不嫌恶心的话
也可以吃,邪的血
可是大补之物,能增进修为的。”
那新加的鲛
少年有些犹豫:“那些锁链看起来不怎么粗,锁得住他吗?”
鲛少年们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独眼鲛嗤笑道:“你以为那是普通玄铁链吗?那些锁链连着上古大阵,专门镇他这种东西的,你放一万个心吧。”
他说着不耐烦地一挥手:“你们赶紧玩,不过眼睛得留给我,我要亲手挖出来。”
“那是自然,”一笑道,“哪次有
跟你抢。”
第24章
独眼鲛少年眯缝着仅剩的右眼,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庶弟、堂弟还有两个贴身侍卫花样百出地折磨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他们也许真心享受这个过程,也许只是为了讨好他这太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他只要看祁夜熵受折磨。
他摸了摸空的左眼眶, 他的左眼再也回不来了,是祁夜熵挖掉的, 那时候他才六岁, 直至今
他还经常在噩梦中重复当时的
景, 那瘦弱苍白如鬼魅的孩子, 死死用膝盖把他抵在地上, 然后用他那只鬼爪似的手, 活生生地挖出了他的眼睛。
他清楚地记得那种锥心刺骨的剧痛,总是遍身冷汗尖叫着醒来。
经过这件事,连心慈手软的母亲都无法替他辩白, 祁夜熵被锁进了海底囚牢,加上了上古镇邪阵,从此不见天,等待他的只有长达千年的缓慢绞杀。
可是他的眼睛谁来赔给他?每次在镜中看到空的左眼眶,每次听见若有似无的窃窃私语, 每次察觉到异样的目光, 他对祁夜熵的恨意就加
一分。
哪怕隔三岔五地把他凌迟一遍, 哪怕把他的双眼剜出无数回,也难解他心之恨, 凭什么他的左眼永远没了, 那怪物的眼睛却能在短短几
内恢复如初?
一想到这里, 他觉得就算把祁夜熵挫骨扬灰也难解他心之恨。
第一次下到这海底囚牢时, 他只敢浅尝辄止。
他也害怕, 怕父母发现后责怪,也怕那怪物挣脱锁链,不过渐渐的,他发现父母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实上默许了他的报复,他又听说那十二根延伸向虚空的锁链,其实连接着遍布五域九州的上古镇邪大阵,他就彻底有恃无恐了。
这几年他的报复变本加厉,从一个月左右一次,到一旬一次,再到隔三岔五,他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到后来,单纯的报复变成了享受。
他欣赏着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听见他呼吸不再平稳。
“痛吗?”他笑道,“怪物也会觉得痛吗?”
没有回答他。
鲛太子抬了抬手,同伴们立即停下手里的活计,退到一边。
他拎着匕首慢悠悠游过去,匕尖抵着少年血模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