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三年前的那场宴席,就是从那天开始,戚灵灵一反常态,公然忤逆违抗他这个父亲,成了不折不扣的孽障。
“的确,小突变,老夫亦十分意外,”戚念瑜斟酌着道,“许是因为丧母多年,老夫又长年在外,不能及时管教,以至积怨
重,一夕之间
发。”
他顿了顿:“或许是随了她母亲刚强执拗的子。”
祁夜熵淡淡一笑,笑意不眼底:“城主不曾怀疑过令嫒被
夺舍了?”
戚念瑜心重重一跳,但见那
眼锐利如刀锋,知道隐瞒无用,用衣袖抹了抹额上冷汗:“实不相瞒,老夫的确怀疑过……”
祁夜熵:“想必也查过了。”
戚念瑜被他猜中,有些讪讪的:“老夫也是以防万一,不过并无任何异样。”
祁夜熵点点,向侍从吩咐道:“带回去。”
戚念瑜顿时着了慌:“阁……阁下何意……”
男子压根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两名侍从已经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
戚念瑜:“阁下高抬贵手,老夫与那逆早已恩断义绝,她如何得罪阁下,老夫一无所知,若是阁下要对付她,老夫愿效微劳,大义灭亲……”
男子闻言笑了笑:“谁说小师姐得罪我?她和我不将结为道侣。”
戚念瑜的脸色着实彩,刹那间变了好几变,最后变成死
般的青灰,但他仍然垂死挣扎:“虽说灵灵和老夫有些龃龉,但父
没有隔夜仇,老夫知道她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爹的,若她将来知道此事,恐怕生出什么误会……”
祁夜熵一哂:“城主直到现在也不曾问过一声,小师姐这几年过得如何。”
戚念瑜噎住,但还是厚脸皮地恳求:“老夫是受贱蛊惑蒙蔽,都怪那金翅大鹏离间我们父
……”
祁夜熵连一个眼都懒得给他,冲侍卫挥了挥手,两熟练地用
布把戚念瑜的嘴堵上拖了出去。
待走后,祁夜熵屏退侍从,黑猫慢慢从屏风后面踱出来,用幽灵般的绿眼睛打量了徒孙一眼:“对你岳父够狠的喵。”
“他不是。”祁夜熵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黑猫伸了个懒腰,“一个突然想开了,或者经历剧变,都可能
大变的。再说你小师姐的魂动没动过,就算戚念瑜看不出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我也未必看得出来。”祁夜熵目光沉沉。
“怎么可能,你小师姐还不到化期,怎么可能瞒得过你的眼睛,”黑猫不以为然,“除非……”
“除非小师姐并不是这个世界的。”
黑猫后背发寒:“你的意思是……”
祁夜熵抬起,目光越过阑
,望向
木青翠的庭院:“或许这里对小师姐来说只是个试炼秘境那样的小世界吧。”
黑猫不禁打了个哆嗦,尾高高竖起,也不知是被这个猜测吓到,还是因为男
平静的语气中有着某种令
毛骨悚然的东西。
“不会吧……”它不太能接受,“试炼秘境和真实世界是两码事,仔细看总能看出绽的……”
“那是因为我们在秘境之外,”祁夜熵打断它,“秘境中却不知道自己是假的。”
他顿了顿:“棋盘上的棋子会知道自己身在棋局中么?他们能看见执棋的手么?”
他想起三年前和小师姐一起进试炼塔,秘境中的们都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他们都当自己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却不知那只是一个片段,他们的
恨
仇乃至于整个
生,都是为了他们这些外来的试炼者而存在的。
连他们脑海中的记忆也都是假的。
就是在秘境中,他发现了小师姐对裴谌的矛盾态度,她鄙夷他,设计他,但又关注他,执意冒险救他,甚至一开始参加比赛就是为了他。
他们只见过几面,也没什么私,但她似乎很了解裴谌这个
。
出试炼塔后很长一段时间,祁夜熵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得知裴谌被天极斩邪阵选为阵主,一切才仿佛迎刃而解。
祁夜熵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小师姐仿佛能未卜先知,一开始就知道裴谌是那个天选之。”
她身上的疑点远不止这些。
比如她门试第一天就把问道天阶弄坏了。
比如上元集市上,她从夙愿箱里拿出来的那张怪的纸片。
比如那次菌子中毒,她讲了许多“家乡传说”,他后来特地遣去朱雀城一带打听,大部分传说当地
根本闻所未闻。
比如她喝醉了酒不停念叨的“”,他也去查访了,戚念瑜的老母是在戚灵灵七岁时死的,活着时不喜欢戚夫
,因此也不待见大孙
,祖孙俩根本不亲近,
仆中也没有对得上号的
。
再比如她一个炼气期修士,却能撬动天极斩邪阵的压阵法器,而他正是因为她的无心之举才得以逃出渊。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