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亲手扒掉林晏的皮,切掉那根油嘴滑舌的舌,再把林晏白天盯着他看的那双恶心的眼睛剜出来,仔仔细细的掏心掏肺,来找他想要的足以让他满意的答案。
唯有如此,必须这样,才能抚平他心中几乎沸腾的杀意与妒火,浓稠血腥的怨毒。
为了顺利实现这个目标,沈庭玉特意先去抢了一把胡僧剃骨的尖刀。
这把刀又利又薄,剥皮剁骨都很趁手。
他不无恶意的想着,林晏死在这把刀下,按照胡僧的说法也算是为世多添了些功德。
“到底如何得罪了我,你还是去下面问阎王吧。”
林晏瑟缩着后退,狼狈的像是一条狗。他的眼不再有居高临下的傲慢,只有对于生的渴求,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便只剩下惨白。
在刀尖之下,在困苦的绝境之中,没有一个面目会是好看的,每一个
都平等的卑微,渺小。
沈庭玉目光落在林晏那张狼狈而难看的脸上,面具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夜第一次笑容,一个跟面具如出一辙,几近癫狂的笑容。
面具上的一双眼满眼猩红,煞意重,如修罗恶鬼,迫不及待要择
而食。
他手中那把淌血的尖刀一动。
那是快到眼都难以捕捉的一刀,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刀身,只能看见一道银光刺进眼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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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三
南韵十五岁初及笄,便是圣钦定的太子妃。
都道这桩婚事郎才
貌是天作之合。
南韵见过几次太子,那是个温润君子,她心中十分欢喜。
却没想到一朝宫变,竟是少有贤名的六皇子贺昭弑兄弑父,屠得京城血流成河。
他抢了皇位还不够,还要抢她这未过门的太子妃宫。
一夜东风吹落梦巫山,红帷帐中,少雪肤冰貌,
香弱处态伶仃,盈盈落泪,无处不可怜。
贺昭挑起她的下,含笑问她,“怎么,跟了朕难道你不开心吗?”
美眸中噙泪,却只能笑着应声,“妾心甚喜。”
·
贺昭以为南韵已经认了命,却未曾想过她有胆量在他得胜归朝时自城墙上一跃而下。
南韵看着贺昭在城下目眦欲裂,赤红着眼咆哮,“你敢!南韵,你怎么敢死?!”
她快意的笑了。
怕水又怕痛的皇后死在了阳江最汹涌的六月,尸骨无存。
从此再没有什么皇后南韵,只有一个早死了丈夫的小寡胡氏。
这一次是她赢了他。
·
所有都知道皇后死在圣
大败娑丹的那一年,也是自那一年起圣
便发了狂。
他连着砍了十位上书劝谏该为皇后发丧的重臣,满天下的寻,非要说皇后仍活着。
这一找就是三年。
再见面,贺昭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我告诉过你什么?南韵,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第二十八章
巨大的恐惧紧紧攥住了林晏的胸, 方才他还觉得死了
净。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活够了。
但在这时真正在刀下,他才发觉, 他想活下去。
什么不愿出仕, 什么不慕富贵,生死置之度外,什么高节大义。
不过是他的自我欺骗而已!
他想要活下去, 就算不择手段,放弃自尊,放弃所有的傲骨, 也想要活下去。
如果不是想要活下去,他在船上怎么会对南乐用尽浑身解数的讨好,说出那么多他自己都觉得下贱的话。
在这一刻, 林晏真怀念南乐, 怀念在船上,怀念只要动一动嘴皮就能转危为安的子。
他真想回到那个时候,把南乐抱在怀中,只要抱住她就抱住了无边汹涌江水中唯一的浮木。
有她在, 船上总会为他留一盏灯, 什么也不必怕,什么也不必管。
可那样的子早已经过去了, 将来绝不会再有。
他近乎绝望的想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蠢与他闹了别扭, 此时并不在这里。
至少她不会被他牵累,还能平平安安的替他看到明天的朝阳。
在刀尖劈开林晏胸时,林晏好像闻见了旧都古宅沁进墙壁里的幽幽椒香, 听见一声又一声出自不同
中千回百转无限柔
的‘林公子’, 一张张曾与他有过纠葛的
脸在他眼前走马灯一样的转。
最初是一张灵动秀美的脸, 她仰看着他,目光澄澈又依恋,乌亮眼瞳
处是再明显不过的敬慕。
那双眼中倒映出他的面容,明明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可映在她的眼中却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