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而杀之。我与夫君带着孩子逃出家中，半路被贼兵所劫。多亏你母亲乘车而过，将我救下带回了钟府。”
“我
了钟府才知道我并非你母亲唯一救的
。你母亲与舅父已四处救下许多，他们劝阻父亲不得，便自己将知
故旧救回，又一一赠与盘缠，将秘密放出城去。”
“便是如此，我才得了一条生路，得以与族团聚，南渡过江。”
“后来我过江之后才得知，钟老本就是先帝的托孤重臣，为了保护太子出城，八位重臣之中必须有一个投降献城，获得福王的信任，承受天下的辱骂，秘密送太子与王公出城。为了将这个秘密瞒得更长，让太子走得更远。这必须留下来承受事后福王的怒火。”
“我听闻钟家被夷灭三族，钟老是受尽折磨，被凌迟而死。”
“那年一别，你母亲……”林夫泣不成声，“也就是你这般大。”
当初她踏上南渡之路，只觉得前途未明，甚至还隐隐有几分羡慕好友。钟老虽为天下切齿辱骂，但钟家投降了福王，一家都能平平安安的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才二十出
的她根本不懂朝局诡谲，更不明留下是比远走更危险的事
，又哪里能够想到当年这一走，就是死生不复相见。
再见到故的面容，却是从故的孩子
中得知好友的死讯。
十几二十几年的光
就这样一晃而过，曾经并肩同游的年少挚友却是跟流逝的光一样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有关于旧都的童年，青春年少，最美好的
子都一去不复返。
至忠至诚的忠臣到死都蒙受冤屈，海内公卿，凋落殆尽。
出生长大的家乡再不可能回去，敬重的父亲早已亡故，手足兄弟也英年早逝，许嫁的夫君未能见白首，自己诞下的孩子不知生死，这样的一生回想起来竟只剩下悲凉。
“我有愧于你的母亲，我们林氏一族都有愧于钟家。若你能为我林氏
，该是林晏配不上的。”
沈庭玉面无波澜，心中却生出一
烦躁。
旧朝的那些权贵，他并不十分熟悉，但关中钟氏的门望却也曾听闻过一二。
这样的世家权贵之
，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母亲？
但对方言辞凿凿，实在不像是谎话。
若这是真话……
林夫拭了拭脸上的泪水，“我失态了。沈小姐，此事你再多思量思量。”
提起旧事，她心中感伤，也没了再纠缠南乐非要让对方去伺候林晏的心思，匆匆离开。
南乐见沈庭玉失魂落魄的坐着。
她走到他的身边，想开问，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只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顶。
沈庭玉说他母亲早亡，林夫方才那些话一定是触动到他的心事了。
沈庭玉扣住她的手腕，将拽着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恹恹的趴在南乐的肩，环抱住她，“我不知道我母亲的姓名，他们都唤她玉
。据说她是被权贵献给我父亲的家伎。”
“你要知道关中林氏在旧朝是很风光的，能与林家的儿做手帕，一定也是出身名门的贵族子，不可能是没名没姓的家伎。”
若他母亲当真是林夫中的钟家之，他父亲可曾知道？
沈庭玉想到这个问题，马上便自己给出了答案，那老匹夫就是知道又能怎样，反正他没有半分放手之意，更没有替他母亲找过家。
再者说……
“旧都与北靖隔了千山万水的远，她们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呢？”
听到这里的南乐心中忽然感觉到一阵难过，替沈庭玉也替他的母亲，为子，却对自己的父母一点了解都没有，听到陌生的过往也无法分辨真假。
故事中的子若真是沈庭玉的母亲，从长在旧都的世家小姐，到千里之外权贵家中的家伎，这样的境遇沦落想必遇到了很多难以想象的痛苦之事，受尽了欺辱。
子在这世间已是不易，生逢
世，有出众的美貌，更是怀璧其罪了。
她能够理解沈庭玉的心。
一个若生来如她这般卑贱，如石子一般在尘泥之中打滚，因为没有见过玉石是怎样被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供养，便不觉得自己身在尘泥之中有何不好。
若生来是完美无瑕的碧玉，一直让养在清水之中，一夕落地，势必是要痛苦得多的。
他为子，不愿想这两是一个，只是难以接受母亲受过的苦。
再者说林夫一面之词，未必就可信。
南乐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你不是要走了吗？不如你回去找一找那当初献出你母亲的权贵，找一找过去认识你母亲的，问清楚你母亲的过往。便是家伎也应当是有父有母，水过留痕。不论如何，你母亲只你这一个孩子，在天有灵见你这样惦念着她，肯定十分感喟。”
沈庭玉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