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讨嫌。”凰月诸皱眉看着毁了的字帖,将这页纸团团
,没好气地向鞠欢掷去,他伶俐地避开了,然后又凑到她跟前套近乎:“月诸,总写字看书多没意思,听说今晚福延街那边来了个杂耍班子,舞剑、跳丸、袅索、掉竿……”他如数家珍地给她介绍,“应有尽有!走,哥带你玩儿去。”“你明明和我是一个月的生
。”“大三天也是大,长幼有序,懂……”他还想耍嘴皮子,余光瞥见凰月诸的脸越来越
沉,急忙悬崖勒马,低眉耷眼地好生做小伏低了一番,又答应给她买新首饰,才总算把她劝动了。
等俩到了福延街,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凰月诸个子矮,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里面
形,脚下突然一空,鞠欢撑着她的腰,把她架到了肩膀上,凰月诸红了脸:“像什么样子,快把我放下!”“站得这么外面,咱俩至少得有一个能看见吧,不然白来了都,哎呀你快看吧,边看边给我讲讲。”
就这样,俩一个靠看,一个靠听,共赏了这场杂耍,回去的路上,鞠欢还念念不忘,一个劲儿地问她“那
真能从嘴里
出两丈远的火?”“绳索直接从天上挂下来的?你看清楚啦?”“一刹那就从空盆里开出了牡丹花?”
看他眼的劲儿,凰月诸道:“行啦,别念叨了,杂耍班子在羽都要待一个月呢,明晚还来这边表演,现在收收心,兑现诺言同我买新首饰去。”
看首饰,鞠欢就没看杂耍那么上心了,凰月诸不管拿哪个簪子给他瞧,他都说“这个最好看”,还时不时地往门外觑着,似是在期待杂耍班子散场了还能从街上经过。
耳边突然多了什么清凉的东西,鞠欢“嗯”了一声,回过来,看见凰月诸将一个飞燕状的耳饰贴在他耳边端详着。“
嘛啊?”他不明所以,随即“吭哧”一声笑了,“你想给我买耳环?开玩笑,男
戴什么耳环,打架时拽上了不得疼死。”凰月诸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将耳饰放了回去。
得戴呀,她于心中暗自想到,如果做凤君,是得戴金凤耳坠的。
而各这样那样的心思或谋划,在某一天,又被新的事件打
了。
尚书左仆融卿恽,怀孕了。
他的肚皮益隆起,却仍如常上朝,至于这是谁的孩子,他不说,没
敢问。
凰月诸看了一会儿掌心里的飞燕耳坠,最后狠狠一振臂,将其扔进了清晏池里。这个孩子的来,别
或许不知道,她却是再清楚没有。
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在栖梧宫前撞见尚书左仆了。
融卿恽,这个母皇隐秘的,幽灵一般盘亘在皇宫里,哪里都有他权势的痕迹,
魂不散,令
作呕。
最好是个男孩,她恨恨地在心中祈祷着。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月余后的一天,她的老师鞠风来,笑着告诉她,自己再过两年便要辞官归乡了,一生所学已编撰成书,于此赠予她。
她呆住了,无数疑问从心闪过,下意识脱
而出的却是“是因为融卿恽吗?”看到老师诧异的
,她犹豫地解释道,“学生的意思是,是不是尚书左仆
,他……容不下老师?”
鞠风来愣了下,继而爽朗地笑了:“当然不是,殿下怎么会这么想?”
凰月诸沉着脸没有回答,在她眼里,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融卿恽靠和母皇的关系攀附而上,官拜尚书左仆,明明和右仆
左右并立,他却独揽大权,目无礼法地出
栖梧宫、怀孕了还不放权暂且不提,此时竟连自己最温和无争的老师也要排挤出朝堂了。
见她不语,鞠风来的认真了些,牵过她的手,像同自家儿
谈心一般,诚恳地同她道:“臣要归乡,一是上了年纪,
力不济,身体亦不如前,需要好生休养;二是
仕半生,如今也倦了,便想寄
山水,换个轻松活法。”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少
的手背,“月诸,我同融卿恽做了二十多年的同侪、朋友,我可以向你担保,他是极温柔中正之
,你能够信任他,我走之前将你托与他,做他的门生,你会受益良多的。”
凰月诸听着,眼底却现出了近乎被离弃的愤怒和伤心:“我的老师,只有尚书右仆大
您啊。”
凰月诸仍记得,当她掏出攒了数月的例银,上下打点栖梧宫侍从,才获得了在恰当的时机见一次母皇和尚书左仆的机会时,那位倨傲的权臣,只是轻飘飘地指点了几句,转
就将她推给了尚书右仆
。
诚然,她现在很喜欢自己的老师,有时甚至私心觉得,比起母皇,老师还更像她的母亲些。可才过了几年呐,老师也要离开她了。融卿恽不想要她这个学生,她便被踢给鞠风来,哪怕哥哥姐姐都是他的学生,融卿恽党同伐异,自己正当盛年的老师便得下台,临了还得将自己托与他。多么屈辱,她夙兴夜寐、苦读不倦,为的可不是再受这样的屈辱。
还有鞠欢,那个傻小子,尚不懂得丝毫男,等过两年他懂了,他已在颢州了,他会认识别的姑娘,约别
去看杂耍,最后和别
在月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