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规蹈矩,仔细行事,一刻也不能忘却自己仰他鼻息生活。
她的吃穿用度虽然寒酸但好赖能安然长大,十年如一地在宅中生活,但她始终明白,这里不是她的家。
表姐妹的那些漂亮衣裙和珠石首饰她也从不多看一眼,若不小心惹上了事,也要赶紧老老实实低认错,否则就被罚跪饿肚子。她越乖巧,姨母责骂她的次数就会越少,麻烦也会越少。
长至十六岁,姨母就开始急于把她嫁出去,并未与她有过商量就定下了城中靠卖玉发财的王家庶长子,是个年过三十还未娶妻的瘸子,模样丑陋而生好色,在城中名声极差,但王家承诺聘礼给两间商铺和白银百两。
如此丰厚的聘礼,这门亲事几乎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
陆书瑾心里明白,即便是说了嘴也改变不了姨母的决定,于是姨母来通知她的时候,她没说半句不愿,一如往
那乖顺的模样。
两家便开始合两
的生辰八字,挑选婚期,准备婚前事宜,正当忙得热火朝天时,陆书瑾却背起了自己小小的行囊,在所有
都没有发现的时候,悄悄跑路了。
她跑得远,光坐马车就坐了五,辗转几站,来到了晏国有名的繁华之都,云城。
陆书瑾以前来过这地方,是姨夫当时在云城有生意来往,便携妻带子来此处游玩,陆书瑾是顺道捎上的那个。
她曾在云城最有名的寺庙之中摇过一签,掉在地上的红签上面写着工整的字体,陆书瑾捡起来的时候,一翻面,就看见“大吉”两个字。
陆书瑾并不觉得这个上上签能够改变她的命运,但她离开杨镇之后,换了新衣裳改了新名字,将以前的东西都扔掉了,只留下了这么一根签子。
至少这个签子能证明她曾经幸运过。
月探窗,在她的床边洒下微光。
陆书瑾将那根泛黄的木签捏在手中摩挲很久,最后压在了枕下,盖被睡去。
次一早,陆书瑾像往常一样醒来,穿衣洗漱,出门吃饭,而后赶往夫子堂。
“这六章,都是你写的?”
唐夫子不在,嘱托了周夫子代收策论,他将陆书瑾递来的六张纸一翻,就知道上面的字迹出自一个。
陆书瑾的面上露出一丝歉然,“萧少爷昨就将写好的策论
予我,说是怕唐夫子见了他又责骂,便让我一同带过来,却不想我不慎打翻了水杯晕了萧少爷的策论字迹,便只好重新誊抄了一份。”
周夫子半信半疑,将写着萧矜名字的策论看了一遍,又将陆书瑾的看了看,两章内容自是天差地别,水准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便打消了疑虑说道:“像是他能写出来的水平,倒是有些进步,你去吧,后规矩些,好好念书,方不负乔院长所期。”
陆书瑾是抱着满腹疑惑出去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种通篇废话的策论,对于萧矜来说竟然还是进步了,那他自己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完策论后赶去甲字堂,大多
都已经坐在位置上,因着还有段时间夫子才来,是以堂中闹哄哄的,皆在说笑玩乐。
陆书瑾进去之后,堂中的声音霎时小了些许,不少都望向门
朝她投来莫名的目光,看得她有几分不自在。
她快步走到座位上,刚落座,吴成运就凑了过来,小声道:“陆兄,听闻你昨跟着萧四揍
去了?”
陆书瑾惊诧地瞪大眼睛,“这又是哪门子谣言?”
难怪方才她一进门,那些都用怪的眼看她。
“我听说的,据说是你昨下学跟萧四打了刘家嫡子,还被唐夫子训斥,罚去打扫礼祠。”吴成运道。
“确有此事,不过我并没有参与,是萧四动的手,皆因前几那姓刘的在学府门
编排萧四时被他撞上了,昨
又碰到,才有了这一出事。”陆书瑾解释说:“我是被牵连的。”
前几萧矜在学府大门
打
一事已经
尽皆知,前后事
一串,吴成运自然也就信了,皱眉道:“那此事可就糟了呀。”
“如何?”陆书瑾问。
“虽说你是被牵连的,但刘家嫡子两次被揍你皆在场,必定已经嫉恨上了你,刘家在云城虽不是什么大户家,但家中到底是有官场背景,加之发了横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那小子存了心思要寻你麻烦,你在云城无亲无故,只怕……”后
的话吴成运没说,只叹了一声。
陆书瑾能听出他话中之意,她孤身一在云城,怕是哪
碰上
菅
命的恶棍将她拐自偏僻之处打死了,都没
会替她报官伸冤,惹上了这么个家境富裕又有官场关系的少爷,是个大麻烦。
但她却不甚在意,甚至还能说笑,“怕什么?怕他用满身横压死我吗?哈哈。”
“你还哈得出来。”吴成运见她这模样,心知自己也帮不到她,多说无益,只提醒她平里多加小心。
陆书瑾点道了谢,翻开书本研读,不再与